冷汗順著額頭滑向楊曉陽的眼瞼,不自覺的閉上左眼,抬起右手擦拭眼睛,雙腿一陣木亂,不聽使喚。慌亂之中,不知是左腳絆了右腳,還是右腳絆了左腿。楊曉陽就這麼手足無措的,狼狽趴倒。看著越來越近的喪屍,兩隻胳膊肘拚命的向後倒騰,卻始終沒能拉開距離。十步,七步,三步,死亡的距離越來越近,這一刻,楊曉陽大腦一片空白,他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的慌亂,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等待死亡或者感染,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第一個保持理智的喪屍。骨頭和骨頭之間的摩擦聲清晰傳入楊曉陽耳朵,一步之遙,黴球喪屍仿佛伸手就能勾到楊曉陽。
有時候命運就是那麼的神奇,想吃肉的吃不到,想跑的跑不了。黴球喪屍身子一撲,將楊曉陽撲倒在身下,楊曉陽本能的雙手交叉護在自己脖頸頭腦上方,撲食而來的黴球喪屍,直接用渾圓的腦袋撞上楊曉陽雙臂,喪屍頭顱上的黴菌霎時間漫飛舞。
一個足球倍大渾圓物體飛了出去……,楊曉陽一陣本能反抗,手腳並用推開黴球喪屍,足足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著剛才因為撲食動作,以及自己本能防護,而斷裂滾遠的黴球喪屍頭顱,一陣走神。
而剛才空氣中因為黴球喪屍一撲,而漫飛舞的孢子粉,不知道多少隨著楊曉陽的喘息而進入他的咽喉,氣管,肺部。劇烈的咳嗽聲從楊曉陽口中傳出,喉嚨癢得難受,肺部異常憋悶,同時又有一股薄荷一樣的清涼感覺直透大腦。這一切楊曉陽都感覺到了,但是他沒往心裏去,也沒有時間去注意,此時他隻感覺呼吸困難。但有時候這世界正是因為種種的巧合,組成了這個世界前進發展的岔路,奔湧向前的曆史不經意間就拐了個彎,換了條路。
踢裏哐啷,一陣響動,鐵質卷簾門被從外麵打開。陽光瞬間從門框灑滿大廳門口,光影晃動間,一隊七人,身穿迷彩數字作戰製服,頭戴防毒麵罩,手持95半自動步槍,成作戰隊形,迅速控製整個大廳。大廳鏈接走廊之處,一位半蹲戰士向著走廊丟出一個黑影,緊接著變聽到走廊裏穿出陣陣音樂聲,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風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音樂響了不到一分鍾,戰士已然打出安全手勢。
楊曉陽滿腦門黑線,此時他的咳嗽已經不那麼劇烈,正想爬起。一隻腳,猛的把趴在地上咳嗽的他壓倒在地。
兩名戰士迅速上前解除他的背包,還有戰士拾起他的唐陌刀,迅速揮刀,接連做出劈砍的動作,然後滿意收起。
一名戰士從戰術背包裏掏出綁紮帶,熟練將楊曉陽雙手綁紮在背後。
楊曉陽略一掙紮,又被一腳踹了個王八翻身臉朝上,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的楊曉陽焦急呼喊我是平民,我是老百姓,正常人,我沒被感染……然而沒有人搭理他。一隻腳迅速的在楊曉陽眼前放大。砰的一聲,被踢中太陽穴的楊曉陽,瞳孔瞬間放大,額頭青筋崩起,頭骨像是要炸裂一樣劇烈疼痛。一隻手抓住楊曉陽衣領,一把將其提起,一個頭錘,楊曉陽鼻子和對方頭盔一個親密接觸,血液瞬間從鼻頭滾滾流下。“閉嘴,再讓我聽到你出聲,我不介意,切掉你的舌頭。“一種壓抑著憤怒的男低音從那士兵嘴中悄聲迸發出來。
楊曉陽大腦一片空白,他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隻能慫包一樣捂著鼻子,滿臉的驚慌。他壓抑著喉嚨,盡量不咳出聲,他壓抑著疼痛盡量不唉嚎。他隻能看著其中一個士兵翻騰著他的背包,取出水,打量著礦泉水包裝上的文字日期。他看著那士兵突然將水遞給他旁邊正在看銀行設計圖的戰友,示意對方注意文字。
楊曉陽心跳到了嗓子眼,他恨自己,怎麼這麼笨,不知道撕掉包裝。不好這點幾把事能讓自己變成奴隸,或者丟掉命,可自己恐怕再沒機會改正了。這時卻見那看設計圖士兵壓根沒理解他戰友意思,將設計圖往地上一扔,右手接過礦泉水,左手直接扯下放毒麵罩,擰開蓋,直接一氣喝下多半瓶,又遞還給拿著楊曉陽背包那人,這時那人也顧不得琢磨礦泉水瓶上的文字,心疼的將水蓋好蓋子重新放回背包,咕噥一句,“這麼幹淨的水,我得帶回去給我女兒,都讓你糟蹋了。”一直注意他們的楊曉陽,終於鬆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再沒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