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我剛從省外打工回來,外麵顛肺流離的日子讓我每每想起,都心塞萬分。
行李包裏背著辛辛苦苦拿命在工地上搭架子賺來的錢,穿著一件我自認為很拉風的夾克,站在車站旁邊的公交車站牌邊上冷得瑟瑟發抖。
沒錯,這南方的氣不像北方冷得直接大方,南方的冷如綿針刺骨,卻又無法躲避。
一陣寒風吹過,帶來的不僅是“綿綿針”,還有——我眼前的一片黑暗!
是的,有個什麼東西直接被風吹我臉上糊著了。
我內心毫無波瀾的將東西拿下來一看!
這是一張出售旺鋪的廣告單?
賓館急售,內有四層樓,共有四十四個房間,人流量大,生意火爆,因老板身體不適需回鄉醫治,無奈低價出售,僅需萬,有意者到陰花巷44號樓麵談。
我一見心旌神搖,我這好不容易回家準備過年,買車買不起,買房買不起,這兩萬塊買一棟樓回來,也是一筆劃算的生意啊!
隻不過,這個賓館的位置怎麼就有些不對勁兒呢。
本來就不想再出去打工了,在本地本本分分做生意,討個老婆不更舒服?
非得出去瞎跳騰!
心裏打定主意,我便直接打開手機地圖,搜索陰花巷44號。
咦?奇怪,怎麼就搜不到呢?
難道是我的手機地圖沒有更新?
算了算了,又不是沒錢的人,直接打車不更方便嘛!
站在路邊直接打了一輛出租車,坐在車上直接報了地點。
隻見師傅聽了我報的地點之後,一臉的驚恐之色,嘴角抽搐,神情怪異,有什麼想一樣。
“怎麼了,師傅?”我開口問道。
“沒沒什麼,你是去那點做什麼。”
師傅雖是本地的口音,可我聽著他那語氣還是怪怪的,我沒有將買賓館的事情出來,生怕這生意被別人搶了去。
“我就是去那裏辦點事情。”
“噢噢,看你樣子是剛從外麵回來吧?那地方可不宜久留,辦完事情可趕緊離開。”
我心中疑惑,難道這師傅也知道賓館出售的事情?兩萬塊多不多,少不少,一般人也難拿出來。
催我走?那可不行!
跟師傅有一陣沒一陣的瞎聊,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師傅就讓我下了車。
他神色陡然一緊,慌慌張張地:“從這個直走,有個巷子,裏麵就是你要找的地方,我可先走了。”
我腳才落地,出租車就以兔子賽跑一般的速度“嗖”一下朝著原來的方向開去。
我站那兒有些鬱悶,我這剛掏出的車錢還沒給呢!
不過轉念我就想,一回來就遇到好人哪,不由得在心裏給師傅打了個問號。
找到了陰花巷44號。
我抬頭一看——亡靈客棧。
嘿,這是為了趕趟給亡靈超度嗎?這麼古怪的名字。
整棟樓是黑灰相間古老的裝修風格,招牌的牌匾用上等楠木製作,黑色的漆在日光的映射下有些微微泛黃。
在車水馬龍與現代都市風格的一角,居然還有這麼精心雅致的地方。
我盯著看久了,好像腦子裏嗡的一片作響,有個聲音在召喚著我。
薛成——
快進來,快進來
那是一道陰沉略微沙啞的嗓音,輕柔的由遠方傳來,我感覺有些危險的意味。
“哎,夥子,是來看我們房子的嗎?”
有人拍打我的肩膀,我一下子驚醒過來!
“嗯?額是啊。”
看清來人,我心裏倒吸一口涼氣。
他那白色眼珠鑲嵌在幹枯皺縮得像一個風幹桔子似的臉上,兩腮深深地坳陷進去,穿著藏藍色的中山裝,頭上纏著個白色布條,還對我露出陰森笑容,看起來更加可怖。
他這一笑把我嚇得直往後退,踩了石子,險些摔倒。
這個老頭對我的反應表現得雲淡風輕,好像見怪不怪的樣子。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經不住嚇,快些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