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煬已經久不回恒河的老房子了,而他的父親至今未歸,下落不明,母親常年住在療養院,這房子就一直被閑置著。
好在楚煬念舊,請家裏的親戚幫忙看顧,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鍾點工去打掃,所以房子還算幹淨利落。隻是再幹淨的表麵,也遮掩不住久無人住的清冷。那感覺就像是個冰山美人,好看歸好看,但冷到了骨子裏。
淩夏沒來由地就打了個寒顫,她想,楚煬的心裏大概是不太好受的吧。曾經溫馨和睦的家,如今成了個空殼子。哪怕是過去了很多年,回過頭來再看,依然讓人很不舒服。
於是她從背後圈住楚煬的腰,問他:“有些冷……今天要住在這裏嗎?”
楚煬沉默了一會兒,才回她:“不住這裏,隻是回來看看。酒店我已經讓早早幫忙預定了,你是要跟我一起,還是回你父母那裏?”
“他們把我趕出來了……”淩夏知道楚煬雖然表麵看起來平和無事,心裏多少還是感傷,於是故意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巴巴地睜眼看著他,“求收留。”
她這樣子像極了大白討零食的時候,一下就把楚煬逗樂了。他揉了揉淩夏的頭發:“很樂意收留,求之不得。”
兩人在老房子裏待了一會兒,便驅車去了胡早早預定好的酒店。酒店是恒河市檔次最高的五星酒店,他們的房間在頂樓的套房。淩夏在前台辦理好手續,把房間號發給楚煬,兩人一前一後入住,沒有被人發現。
房間內有很大的落地窗,透過窗子可以俯瞰恒河的夜景。雖然從小在這個城市長大,但淩夏還沒有這樣打量過自己的家鄉。她抱著胳膊,看著夜幕下的燈火,一時有些失神。那些曾經走過無數次的大街小巷,好像或多或少都變了點模樣。城市發展地很快,讓她覺得熟悉又陌生起來。
楚煬走過去,和她肩並肩站著,於是玻璃上就映出了兩個人的身影,看起來十分般配。
淩夏轉而凝視著兩人的剪影,看了一會,開心地笑了出來。她指著窗上的影子,努努嘴,跟楚煬說:“瞧,咱們倆站在一起,挺像那麼回事。”
“的確。”楚煬附和,“或許可以稱之為,有夫妻相。”
淩夏的臉微微泛紅,倒不是因為害羞,而是覺得幸福。她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問楚煬:“其實我也挺好的,對不對?為什麼高中的時候,我總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你,甚至都不敢出現在你麵前呢?”
楚煬悶聲地笑,摟過淩夏的肩膀:“誰知道呢,少女的心思我可不懂。不過那時候你低調一些也好,不然太過優秀又不懂得遮掩,萬一被別的人搶了去,我現在可怎麼辦呢?”
兩人就這麼依偎著,說說笑笑,把之前的落寞一掃而空。
楚煬說:“我感覺自己在你父母那裏已經過關了。所以,我們回B市之後,等年節過了,就去登記吧。”
“你不會後悔嗎?”淩夏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問。
楚煬扭頭去看她,一雙深邃漂亮的眼眸亮的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