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誓與命運抗爭(3 / 3)

“就這倆下子,太嫩了。”郎峰不屑一顧地。

對方顯然被這陣勢嚇到了,站起來紛紛撤後,再也沒人敢朝前走了。

“記住,以後決不允許用手指著我的頭罵娘!”看到打贏了,站在後麵的孟才底氣十足地走上前指著對方。

此時晉勇感到顏麵蕩然無存,喊了一聲“你等著”,便撿起書包落荒而逃,其他人也作鳥獸散了……

“瘋狼”的綽號,就是從這一戰開始叫響的!

也正是從這起,郎峰,旭剛,孟才三人在學校再也無人敢惹。

“晚上到紮啤攤來找我,咱們慶祝慶祝。”在郎峰的招呼下,二人吃完飯便來到四海路,遠遠地就聽到一陣歌聲:

“嘩啦啦啦啦下雨了,

他們的生意是特別好,

你有錢坐不到……”

走到跟前,看著他滑稽地扭著屁股邊唱邊跳,二人也拿起麥模仿著吼起來。

“來,咱哥們也嚐嚐什麼是紮啤!”放下麥,郎峰端著滿滿的幾杯黃色液體走過來。那一次是孟才與旭剛頭一次喝酒。

“嚐嚐鮮!”學著大人的樣子,他們舉起杯子碰在一起。

“噗,好苦耶……”旭剛伸伸舌頭。

“喝慣了就習慣了,我一口氣能喝三杯。”郎峰伸出三個指頭。

“老郎,謝謝今幫我出氣,有兩下子呀。”孟才舉起胳膊比劃一下。

“那是,咱們窮人也有尊嚴!”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在鄉裏上學時,我籃球打得最好,卻常常因為買不起球鞋被笑話,是我用拳頭讓他們懂得了什麼叫尊重!”

到這裏,郎峰舉起拳頭高高揚起,然後一口喝幹了杯中的液體。

“老郎,悠著點,別醉了。”旭剛勸道。

“放心吧,三杯不會倒。”完又滿上一杯,“來,幹了。”

孟才才喝了一杯,話就有些不利索了,具體什麼或許沒人記清了,大概是傾訴當老師的老爸工作太忙,且管教嚴厲,平時難得上一句話,一就是問成績,導致父親在他心中的形象冷漠而嚴肅。一番相互傾訴後,也忘了是誰提議,三人論了論年齡,郎峰最大,旭剛其次,隨後在酒精作用下,三人歃血為盟,義結金蘭,將酒杯舉過頭頂一邊磕頭一邊高喊:“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那晚上,孟才做了個夢:夢到時候坐在幼兒園教室裏“哇哇”直哭,眼淚像掉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流。老師和孩子們卻依舊在上畫畫課,沒有人注意到可憐的自己。

三兄弟這種生活一直持續了兩年。兩年來,除了周末偶爾放鬆一下,旭剛與孟才始終不忘記啃啃書本,而郎峰除了課餘打打籃球外,還在思索著新的夢想,這種生活是在初三被改寫的。

那是十一月初的一個周六傍晚,剛剛參加完期中考試的哥仨又來到四海路。經過兩年發展,郎峰家的啤酒攤麵積擴大了一倍,雇了一個留著分頭的青年幫忙。一杯紮啤下肚,三人拿起麥歡唱:

“快到平行世界來,

周末午夜多精彩,

這是我們的舞台,

散發魅力趁現在……”

一曲唱完,回到座位又滿上紮啤,旭剛起身上了趟廁所,好長時間才回來。

“你便秘啊?”郎峰調侃。

“不是,廁所被‘戒嚴’了!”旭剛心有餘悸地。

“廁——所——戒——嚴?”孟才不解地看著他。

“是的,”他喘口氣,“門口站著兩個身強體壯的青年把著門不讓進,過了10多分鍾,幾個紋身青年架著一個鼻青眼腫的夥子離開了。”

“看樣子這夥人又來興風作浪了!”郎峰挽起袖子。

“興風作浪?”

“這夥人是收所謂‘保護費’的,若是不服就拽到廁所毆打,直到交錢為止。去年警察整頓過一次,消停了一段兒,今又開始整事了。”

孟才和旭剛聽了不寒而栗。

嗨到晚上十點多,二人沿著映水河邊的路回家了,路上看著黑壓壓的河水,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周一上午,發現郎峰沒來上學,二人心裏“咯噔”一下。

下午放學後,他們去郎峰家,發現沒人。來到啤酒攤,發現大門緊閉……

後來得知,那晚上因為性格耿直的父親拒不交保護費,雙方展開了搏鬥,郎峰父子情急之下拿起店裏的刀衝了上去,因情緒過於衝動,在對方倒地後仍然不依不饒,最終造成對方兩死數殘。

最後法庭綜合考慮多方麵因素,判決郎父有期徒刑19年,判決剛滿16歲的郎峰有期徒刑9年。

宣判後,法警正要將父子二人押解回去,郎峰突然情緒失控,衝著父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

“爸爸……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老讓我生下來就遭受如此苦難?為什麼讓我從就失去母愛?為什麼讓我夢想支離破碎?為什麼現在又讓我家破人亡……

“爸爸……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阻攔你找個後媽!不該辜負你含辛茹苦的養育之恩!不該讓你一個人孤苦伶仃……

“爸爸……我一定在裏麵照顧好自己,讓你放心!將來一定要不甘人後,出人頭地!將來一定好好孝順,讓你享受倫之樂!我一定不向苦難低頭,誓與命運抗爭!誓與命運抗爭!誓與命運抗爭……”

郎峰痛徹心扉的哭喊聲感染了很多人,法警含著眼淚,任憑他哭訴了很久……

從那以後孟才和旭剛沒有再去過四海路。周末休息時偶爾會來到映水河邊,看著清清河水流向遠方。到了下學期,他們更加努力,一起升入了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