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踱步,“小姐已然不成,望姑娘節哀。”
說罷,用一種極其輕蔑的眼光看著祝冬,我順手拔下老婦頭上的木簪抵住他的喉嚨,“她今天要是活不了,我讓你也走不出這院落!”
老頭嚇得張大嘴,我趁著他發愣的時機把他拉到祝冬身前,“你快想辦法啊!”
我確實在嚇唬他,即使他救不了祝冬我也不會對他如何,但是我受不了一個醫者用那種目光看待病患。
“小姐身上的血流了大半,如今之計,唯有止血。”
“那還不快些施針止血!”
他搖頭,“腹中子再不出來,便再也不能見天,我現在為她止血,等血止住,孩子也沒了生機。”
我急得打轉,蹲在祝冬床頭撫著她的額頭問,“冬兒,你要不要這個孩子?”
“……要……要的……”她的臉頰冰冷,紅潤的唇也成了紫色。
“如果她盡快生下孩子,那你是不是就能盡快止血?”
“老夫盡力。”
我緊緊攥住祝冬的手,“冬兒,你聽我說,一刻鍾內,你就得把這孩子生下。”
“我……我不行,我已經沒有了力氣。”
“可有參片?”我問大夫。
他把隨行的藥箱打開,從裏麵拿出草藥,我拿了參片,讓祝冬含在舌頭下麵。
“就一刻鍾,你生不下這孩子,我就讓大夫直接處理了他。”我狠了心說。
“不可以!”她恢複了些氣力。
“那你就把他生下來!”我快速說。
穩婆又開始忙活起來,我拉住祝冬的手叫喊她的名字。
她拚盡全力想要生下那孩子,我的手被她握得幾乎快要斷掉,“再堅持一下,我看見了,他似乎出了頭。”
我撒了謊,隻是想要她不要放棄。
“我不行的……我不行……”
“你行,人家說騎馬行的女人生孩子也行,我看你騎馬比緲姐姐還快還穩,怎麼就生不出?一定可以。”
我話音剛落,她大呼一聲,穩婆叫道:“下來了,下來了……”
我無力地跪倒在地上,“冬兒,成了……”
她身子底下滲了更多血,轉眼把被褥都染紅了,我瘋了一般把大夫按住,“你快些救她!快!”
我不敢再看祝冬,她已經徹底暈過去了。
我跪在失韋的方向,虔誠祈求騰格裏的保佑,一如我母親曾經的神情。
“請留下她的命,我願意成為騰格裏的信徒,此生不移。”
大夫救了祝冬一個時辰,我便也跪了一個時辰,等到老婦人喊我,我腳一麻,磕倒在地上,“怎麼樣?”
老婦人拉起我,“救回啦!”
她滿頭冷汗,發絲黏在額間,性命垂危時候我沒有哭泣,產子時她一身恐懼死死拉住我的手,我也沒有哭泣,可等他們告訴我,她終於活過來,我忍不住喜悅的眼淚,更多的是後怕,我怕她死在我眼前,我怕這個和我出生入死,早就親如姐妹的人,真的就這樣一命嗚呼。
生命是這樣脆弱,死亡又是如此冰冷。
我放聲大哭,拉住祝冬的手,“你沒事了,沒事了。”
她身子太虛弱,已經沒有力氣同我說話。
婦人抱了孩子出去,我陪著祝冬在房間裏,那大夫提了藥箱緩緩離開,我把手上的指戒脫下丟給他,“救命之恩,當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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