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載我們三人?”祝冬扶住我的腰問。
“車內空位甚大,足我們三人。”我先登了車。
“去哪兒啊?”
“平原街。”他說。
我坐在博端格左手邊,他發束下垂著青色絲帶直到腰間,散在烏發裏,東胡男子二十行冠禮,他過了年才十七歲,隻半束了發,著東胡服飾,明明是個正青春的少年,身上卻處處散發不惑之人的穩重,我總是疑心博端格是我哥哥易了容過來監管我的,江湖野話集裏不是說有一種江湖人怕仇家認出自己,殺人行凶的時候都在自己臉上蓋一個人皮麵具,稱為易容。
他簡直和我哥哥的端正穩重絲毫不差,我前麵同他不甚相熟,以為他就是個冷脾氣的人,其實冷豔的即墨緲比他溫和多了。
他還愛耍小脾氣,一點做的不合他心意,他就給你顏色看,我哥哥在合宜殿就是這樣對付我,沒想到現在離開了南魏,上天又給我派來一個祖宗凡事管著我。
祝冬和我照著即墨緲的單子采買,花了兩個時辰終於把所有東西都買了個差不多。
祝冬向我擺擺手,“夠了夠了,果子我都買了,不用再買了。”
“那果脯呢?”我捧起一些問。
“這也不必。”她說。
“行了,我們回吧。”
我記起我此行的目的,“等我一會兒,你先回車上。”
我快步跑出了幹果鋪,“跟博端格說一聲,我去去就回。”
左拐右拐順進巷子,記得就是這條路,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是我自己記錯路了,又往前走幾步,一條不甚繁華的巷中街映入眼簾。
對了,就是此地。
我踱步進入一家舊書屋,上了閣樓,在店主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他便知我要的不是四書五經和史集兵書。
在東胡過得真愜意,想要做什麼便做什麼,得了自由不說,日日也沒有人催著我練字吟詩,我走了看即墨護還能催誰聽話。
我喜歡出宮以後的生活,甚至隱隱感謝起那群草原狼,要不是他們,我現在也不會停留在東胡暫住。
閣樓上沒有客人,我咦了一聲,今日居然沒有看見那個抄書的“小公子”,我見她第一回便知,是雌非雄,沒有喉結,明眸皓齒,縱使是風情萬千的雨師乘歌,骨架也沒有她小,臉頰邊小小的酒窩,笑起來眼睛彎月一般,她的抄書本子上寫了“聶靡蕪”,在最後一麵,我猜那是她的名字。
速戰速決,買了書就回去。
我靠在書櫃邊逐一翻看,這裏盡是換了書皮封麵的野史,靈異古怪的民間故事,還有什麼那些不為人所知的宮廷二三事……
上一次買了本《化蝶傳說》,才出了上半本,不知道這個月有沒有出下半冊,我剛剛看到祝鶯兒對梁善坦誠自己是女子,抓心撓肺想要知道下麵半截發生的故事,還有那個在書院同窗的馬文辭,他已經知曉了祝鶯兒是女扮男裝,還對她動了心思,不知道下麵會不會使壞巧取豪奪。
我的手指在書櫃側邊落下,找了半圈依然是沒有找到那半本。
尋了半天,怕祝冬等我等得著急了,隻好放棄那本書,重新尋一本。
最上麵有本落了灰的《水月奇緣》我放開這本書的扉頁,上麵寫道:“蓬萊山有出薄命岩,岩上有個紅顏洞,洞裏有個仙姑修行多年,這一日前去王母壽辰祝壽……”
單看到這裏我就挪不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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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