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整個第一節課,心裏都是亂糟糟的,但我還是盡量把情緒盡量的放了下來,因為多年的社會經驗和對於這個學校的了解,我知道有些事情,我是改變不了的。可是我同樣也相信隻有努力去做,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宋主任,我想知道這次重點高中的報名為什麼沒有我?”我站在宋主任的旁邊安靜的問道,而此刻我也可以的壓製住心中的憤怒。
第一節課一下課我就來到了宋主任的辦公室,由於當時的官風還算淳樸,中學的一個主任還沒那麼大的官威,所以負責這次重點報名的年級主任——宋主任的辦公室其實是由8個老師共同辦公的,隻不過年級主任的座位光線更好一些。但是此時的光線照在宋主任的臉上卻把她本不算醜陋的麵容照的略顯猙獰。
看來她並沒有想到一個學生會來質問她。“為什麼會有你,你平時的成績一直都是60開外,也就是最近這幾次好一些但也隻是50左右,名額給你,你覺得有用嗎?”宋主任用一種近乎嘲諷的語氣對我說道。
麵對宋主任的答案,我依然非常鎮靜的說到:“也許沒用,但是這麼多年最後一次模擬考試的前五十才能有資格考重點的規矩,為什麼到我這裏就變了?”我的眼睛緊緊的看著宋主任,雖然我的聲音不大,但是質疑的態度卻讓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了下來。,而此刻雖然我極力控製著情緒,但是這一刻前世的靈魂似乎也在發出對於社會不公的哀鳴。
“哼,就你這個態度就算以後考上了重點高中也就那樣,就你這素質,以後能接班當個工人也就不錯了,還想上重點。”宋主任顯然是被我的語氣給氣壞了,在這個子弟學校裏,她可能並不算什麼?可是至少在她的印象裏,還沒有一個學生敢衝她喊,尤其是我這樣一個單職工家庭出身毫無背景的孩子。
“我不想再跟你說什麼,你要是不服氣你找校長也好、找廠長也好、找局長也好跟我沒關係,反正名額是報上去了,不服讓你爸去鬧。”可能覺得剛才的話說的還不解氣,她繼續大聲說道。
可能大家並不相信這文裏的一切,可是熟悉那個年代、熟悉我們環境的人絕對會相信,那個年代好老師有很多、可也有很多人並不是專業師範類的老師,可能有的隻有高中或中專的學曆,因為某個領導的一句話或者一個紙條就化身國企的職工、國企醫院的醫生、甚至子弟學校的老師,有些規矩對於他們來說,隨時都可以改變。
而宋主任就是這其中的一員,僅僅有著中專學曆的她因為二叔是廠裏的一名副處就一直非常跋扈,同樣由於她有一個特別會巴結領導的性格,在廠裏領導的口碑竟然還算不錯。
“宋老師,你遲早有一天會為你今天說的每句話而後悔的,同樣我會讓你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態度異常肯定而又冷漠。而同時我也知到,對於我這個家庭、對於目前我的能力我無法改變什麼?父母的參與無外乎自取其辱。而我也隻能將希望寄托在以後。
而此刻我在說完這句話以後非常安靜的關門離去,雖然我內心的年紀已經過了30,但是一切重新來過、同樣的屈辱與不公再次來臨的時候,我竟然發現此時我的能力依舊改變不了什麼。是的!我沒有錢、沒有權、沒有背景!但我發誓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次發生。
而整個辦公室的所有老師,也在我離開以後顯得非常驚訝,畢竟在這個年頭敢扔下這樣狠話的孩子並不多,而宋主任雖然非常氣憤,可是因為理虧也沒有說些什麼。而整個辦公室就在這種異常安靜的氛圍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