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2 / 3)

過了良久,爹爹才緩緩開口,“長思,你娘親當年最喜歡把你哥哥打扮成這個樣子了。”

禺疆笑了笑,當年他還嘲笑她將小春鎖打扮的紅紅火火像個小姑娘。當年的嶺上風光正好,嶺上有那麼一條清澈的河流,被陽光映照的波光粼粼。河邊有那麼一大棵梧桐樹,枝葉交錯間透著點點的日光,燭光就靠在那棵樹上,然後他低頭吻了她。

他是真的很想告訴眼前長的像極了她的孩子,他想告訴他和她的孩子,他的娘親和爹爹當年的事跡是如何的繾綣溫存,又是如何的波折悲壯。他想告訴長思,他前幾百年來一個人由哥哥和白熒姑姑帶著長大,沒有娘親和爹爹的參與,不是娘親不疼也不是爹爹不愛。是因為,娘親對他的愛都賦予了他的出生。爹爹從未想過他的到來,所以不知曉他的存在,等到知道的時候,他已經跌跌撞撞的長大。

所以,爹爹隻是來晚了。所以,爹爹要在以後的日子裏更加對自己的孩子好。

爹爹說當年娘親最喜歡把哥哥打扮成這個樣子了,我很開心可也有點失落。

爹爹和哥哥都見過娘親的樣子,我卻從未見過,一想到沒見過娘親,我就有點難過。

我偷偷的告訴哥哥,我想要見見娘親長的什麼樣子,我央求哥哥給我畫出來,像私塾裏麵的老夫子給我們畫山中猛獸的模樣一樣。

哥哥很是為難,執了毛筆卻又放下,過了很久哥哥說,“你去讓爹爹畫,爹爹可以畫出來。”

我頓了頓,我說,“不,爹爹已經很難過了。我不忍心再讓爹爹難過。”

我曾經親眼見過爹爹在三更半夜,繁星漫天的深夜裏,點了一柄燭火,對著手裏的一縷紅絲線哭的正難過。爹爹對著我的時候總是盡力做了一位溫柔的好爹爹,可是在抱著我睡覺的時候,恍惚之間輕聲喊著我娘親的名字,他喊,“小燭兒……”那一聲繾綣且透著蒼涼。

於是,哥哥聽聞香雲山上有位名為香如故的公子畫的一手好丹青,便去那裏求一幅畫著娘親的丹青。

我對此頗為開心,隻是靜靜的等待著哥哥帶著丹青回來。

我一個人背著布兜去山下的私塾上課,夫子對於每日都不想見到卻又每日都能見到的我頗為感到頭痛。

之前夫子總是撫著花白的胡子,努力挺直了已經佝僂的不成樣子的背,秉承著一副教書育人的好模樣,試圖對著我們侃侃而談一番警世的名言,可都在我頗為熱忱的提問中,夫子被我給氣成個重傷。

今日我決定我不那麼好學了,我不在夫子的課堂上舉手提問,讓夫子痛心了,於是一整節課,我對於夫子的所說所講都正著臉色點頭。夫子中間的時候,手指點在我的課桌上,還一派不敢相信的看著我,“長思……你沒有什麼可提問的麼?”

我搖搖頭,痛心疾首的說,“夫子,我爹爹說課堂之上不能再給夫子搗亂了,之前是我太不懂事了。”

豈料夫子頗為一副震驚的模樣,過了很久失望的拂袖而去,直言我朽木不可雕也。

我對此更加不能理解了。我下了課堂的時候,很高興,想著天色還早啊,我可以飛奔著上山回神廟裏,可以早些見到爹爹,真好。

我邁出門檻的時候,院落中的菩提樹下站著一位身穿紫色衣裙的年輕婦人,那年輕的婦人由一根淡色的珠釵綰起了滿頭的青絲,我靜靜的看著,同她對視,隻覺得這位年輕婦人長的真好看,我竟然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她了。我想起了夫子在課堂上說的婀娜翩翩,美撼凡塵大抵上都不能來形容她的容顏了。

我正想著,忽然間聽那位年輕的婦人對我說,“你是長思?”

她的聲音很是好聽,可是問我的語氣卻不如她的聲音溫婉,甚至我能感覺到她並不喜歡我。

我警惕的看著她,沒有開口。她又朝著我向前走了幾步,“我是你娘親,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