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在船上(1)(2 / 2)

他雖然得客氣,可下首所有付喪神包括夜都看懂了新任審神者絕對是出於禮貌才這麼的,他肯定覺得飯菜難以下咽。

“十分抱歉,不知您的口味,所以我們這次選了比較清淡的菜色,看來不合您的胃口。”壓切長穀部,“您愛吃什麼,偏好什麼口味,或者有什麼忌口不吃的東西,請告訴我們,我們會改進的。”

“啊”春川樹眨了眨眼睛,白淨的臉上泛起紅暈,“對不起,我確實有點挑食。”

“請不要道歉”壓切長穀部嚴肅地製止了他,鄭重地請求道,“這不是您的錯,是我們考慮不周,請務必告訴我們您的喜好”

春川樹被長穀部太過嚴肅的態度嚇了一跳,連忙點頭表態安撫他,“就算你不這樣,我吃過這頓飯也會告訴你們的,免得浪費糧食。”

新任審神者垂下頭,思索著,“我喜歡吃辣、喜歡油炸和燒烤,還有零食。比如可樂、奶茶、炸雞、披薩、巧克力、冰淇淋、蛋糕、薯片、魷魚幹、烤肉、烤海鮮還有火鍋,刺身也還可以吧。”

給付喪神舉了不少例子後,一向表現得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的少年審神者認真地總結,“如果你們以後的飯菜裏沒有這幾樣,那就不用叫我吃飯了,除了這些我不吃別的。”

壓切長穀部一臉懵逼地看著坐在首席的人類少年,整個刀都不好了,默默聽著他們對話的其他刀劍也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像河原蓉子栗山信這樣的二十三世紀員工能通過他身上的穿戴判斷他出身富貴,像壓切長穀部這樣的付喪神也能通過他的言談舉止判斷他的家族崇尚古禮,極有底蘊。

這個人類少年性格溫柔開朗,接人待物時的禮儀周到,矜持文雅的氣質仿佛刻在骨血裏,顯然是被家中長輩精心教導出來的。

可是現在,這個跪坐姿態挺拔如鬆的審神者,竟然就這麼理直氣壯地除了垃圾食品和零食我什麼都不吃,不給我吃這些我就要絕食

在座的所有刀劍付喪神雖然都算見多識廣,也都清楚人性複雜,人類最擅長偽裝,但真的,在春川樹暴露之前,他們大多沒機會接觸太年幼的孩,而成年人無論如何也都還有點基本自製所以,這真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麼熊的人類。

“春川大人”加州清光做付喪神的時間比其他刀劍都長,也更了解二十三世紀年輕人的喜好,他第一個回過神,傷腦筋地,“你怎麼可以這麼任性連孩子都知道要按時吃飯,你不能隻吃這些啊”

“謝謝你關心我,清光。”春川樹對著加州清光笑了笑,新綠色眼眸像兩塊翡翠一樣剔透明亮,“但是我跟山姥切好了的,這是我到這裏當審神者的條件。我到這裏來,想幹什麼都行。”

一直走到巷深處,春川樹才轉過身,客氣地問“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披著白布的青年趕快跟著停了下來。由於巷子太過狹窄,他一個人站在春川樹的身後,就輕鬆地堵住了他返回主街的路。

他們走得足夠遠,就算人類大聲呼救,其他付喪神趕過來的這段時間,也足夠他殺掉麵前這個人類再從容撤退,從另一邊融入萬屋的人流當中了。

披著白布的青年垂著頭,心情不佳地“你下次不要這樣了。”

春川樹眨了眨眼睛,茫然地問“嗯,我做錯什麼了嗎”

等了一會沒有得到答案,他隻好試探著,“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做了什麼冒犯你的事,那我先道個歉好嗎對不起”

青年總算抬起頭,露出白布下金燦燦的頭發和碧青色的眼睛。

單就長相來,他就像剛才跟春川樹一起玩大富翁的粟田口短刀們一樣好看,跟他們那位風度翩翩的兄長相比也毫不遜色。

但就像是他身上披的白布一樣,他看起來灰撲撲的,像是老房子裏落滿灰塵的雕像、又或是在陽光下發白褪色的畫卷。總之,就是有那種用舊了不再鮮亮,被歲月打磨得滄桑的感覺。

他抿住蒼白的嘴唇,在春川樹打量的目光下,主動拉開了蓋在頭頂上的白布,讓麵前這個人類能夠更清楚地看到他的容貌。

然後,他才輕聲“我是打刀山姥切國廣,名刀山姥切的仿製品”

聽到金發青年的自我介紹後,春川樹連忙挺了挺胸,接口“你好,我是、是”

他到一半突然磕巴起來,發現自己雖然答應了粟田口短刀們會給自己起一個代稱,可轉眼就把這件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