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夜深人靜,萬俱寂,望水鎮一家醫館的後院內卻依然亮著燈光,在這漆黑的夜裏顯得格外醒目。

此刻醫館的主屋裏更是燈火通明,有穿著青衣的醫童在屋內屋外穿梭,雖然忙碌卻並不雜亂 。不一會兒,一個學徒捧著一個長長的木盒走進了主屋,繞過屏風徑直走向裏屋。

屋中,一位白發白須的老頭正坐在床邊,為床上的人把著脈,眉頭糾結在一起,布滿歲月痕跡的臉上是十二分的嚴肅,像是遇到了什麼疑難雜症,另一隻手不時摸摸自己的胡須。床帳裏有些昏暗看不清病人的模樣,但從床邊放著的手可以看出病人還是個孩子。

這時,學徒將木盒心翼翼的呈給老者:“師傅,您要的百年人參。”

老者起身接過盒子,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將盒蓋輕輕打開,看著裏麵不大不,有點人形的人參,老者拿過匕首在人參上心地切了一片,拿在手裏返回床邊,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歎息到:“娃兒,我已是竭盡所能了,你要是再不醒老夫也沒辦法了啊。”

著將那一片人參放到了女孩的嘴裏。然後又吩咐剛才的學徒:“去把剩下的熬成參湯。”學徒應聲而去。

借著昏黃的燈光隱約可以看出床上的孩子麵色蒼白,呼吸微弱,額頭上滲出點點汗珠,仔細看她的眉眼,正是被“賊人”所害蘇瑾安。

此刻的蘇瑾安正處在一片混沌之中,她的腦子亂的很,各種畫麵交錯不停,她先是看見了她在現代被車撞時的場景,然後又看到了林筱月奄奄一息的樣子,接著她又看見了她的爸媽,他們都很難過的樣子,在她的印象裏父母一直都是堅強的,從未見過他們如此消沉的一麵。蘇瑾安很想和他們話,或者抱抱他們,但是無論怎麼努力她始終發不出一絲聲音,身體也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動彈不得。

畫麵一轉,蘇瑾安又看到了沈婉君,她倒在血泊裏,卻依然向她微笑,還有林文國,她看見林文國穿著鮮豔的新郎服,騎著高頭大馬在迎親,蘇瑾安憤怒的想要去撕扯他,但她還是無法動彈,也發不出聲音,感覺就像自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控製了。

看著滿頭大汗卻麵無血色的蘇瑾安,老者又替她把了把脈,吩咐童看好她,然後起身向外走去,老者剛走到外間便迎上了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這位夫人穿著一身深紫色的衣裙,上麵印有同色花紋,以銀絲滾邊,做工精細,烏黑的秀發被盤成時下比較流行的婦人髻,發飾雖然不多,但做工精巧,不價值連城卻也價格不菲,可以看出這位夫人身份不一般,然而這位夫人現在卻麵帶焦急,看見老醫者出來便急忙迎了上來:“李大夫,孩子怎麼樣了,已經昏迷三了,可還有救?”

老者行了一禮,道:“夫人,這孩子傷的極重,傷口直戳心髒,再加上失血過多還淋了雨,能撐到現在已經是老保佑了,我給她用了百年人參,已盡了全力了,若是明還醒不過來就恕老夫無能為力了。”

李大夫是這鎮子上最有名望的大夫,三前的晚上,一個男人帶著重傷的女孩兒來到他的醫館,讓他救命,今這位剛剛趕來婦人又來詢問孩子的病情,是那位男子的夫人,可是都三了,這女孩兒還在昏迷之中,這讓他有點犯愁啊。

原來當日蘇瑾安被刺後是陷入的重度昏迷,而沒有死。也許是蘇瑾安命不該絕,當日正好遇上平城守將蘇沐在去接替淮嶺守將宋常延的路上,路過安南但是恰逢大雨無法前行,當時蘇沐正帶著家眷走在青山下的一處山穀中,雨勢來的太猛,他們躲閃不及,隻好就近尋找山洞想要避雨。蘇沐次子蘇穆揚今年六歲,正是跳脫的年紀,自顧自地穿著蓑衣在雨中亂走,陰路滑不心被絆倒在地,正要起身卻感覺自己摸到了什麼軟軟涼涼的東西,抬眼望去便看到草叢裏躺著一個滿身泥汙和血汙的女孩,而他摸到的正是女孩的手,不由驚叫一聲,他也沒看女孩是死是活,直接扯著嗓子喊:“啊——啊——爹——爹,你快來啊!”

蘇沐以為是穆揚出了什麼事於是趕緊來到蘇穆揚所在的地方,蘇穆揚看到他爹立馬起身拽住他爹的衣襟:“爹、爹,那兒好像有人。”

蘇沐順著兒子的方向看到草叢裏有個不大點孩子,從衣著隱約還可以看出是個女孩子,他心下一驚,迅速上前摸了摸蘇瑾安的動脈,又聽了聽胸口,蘇穆揚看到他爹的動作不由問道:“爹,她是活的嗎?”

蘇沐一邊迅速抱起蘇瑾安,一邊對蘇穆揚道:“應該還有點氣兒,先到山洞再,雨太大了。”

當蘇沐與蘇穆揚回到山洞時,眾人都已聚在了山洞之中,顯得有些擁擠。

蘇沐從平城到淮嶺任職路途遙遠,已經盡量輕裝簡行了,可這人數是著實減不下去,他與妻子育有三子,他們一家就有五口人,再加上幾個丫鬟、下人、護衛,的山洞裏站了差不多二十號人能不擠嗎?不過現在不是嫌擠的時候,剛進洞口蘇沐就大喊:“周老,您快來看看!”

周老是蘇沐請的府醫,由於妻子當年生產時發生了點意外,導致長子蘇穆清從出生起就比正常的孩子羸弱,甚至有大夫他活不過十五歲,於是蘇沐便花重金聘請了一位府醫,常年為蘇穆清調養身體。周老看到蘇沐懷裏的孩子來不及多問,連忙讓他把孩子放下,開始給蘇瑾安檢查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