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國的京城偏於北方,朔朔北風把大地吹的愈發的蒼茫,巍峨的城門在寒冬中是一道屏障,擋住了那些駭死人的冷風。
眼看著距離城門越來越近,趙詩端的身子縮回了馬車裏麵,安穩坐好後挑開了馬車車窗上的簾子一角。
偷偷地看這離國京城的繁華。
馬車漸近,速度明顯的滿了下來,馬車外麵喧囂的很,有各地的口音,嘈嘈雜雜的摻和在一起,吵的趙詩端的好奇心上來下去的在胸口那兒鬧騰。外麵的聲響在趙詩端的耳朵裏麵越發的清晰,趙詩端沒有忍住,把車窗上的簾子直接掀開了一條大大空當,眼前南來得北往的牽驢的騎馬的熱熱鬧鬧,堵在城門前,活像是一個菜市場。
趙詩端身子前傾,從窗子裏麵看到馬車前麵那樣一大群的人,一大隊的馬車,旁邊的一輛馬車上的馬等的有點不安分地打起了響鼻,馬蹄焦躁的左右踩著,駕車的馬車夫立馬甩著鞭子亮著嗓門吆喝,可是吆喝了半天,沒有把自家的馬安撫好,不知怎的,卻驚到了他家前麵兩個騎馬人的馬,一時間馬嘶聲起起落落抑揚頓挫,又是添了一片熱鬧。
這京城,果真是繁華。
“詩端妹妹,快,”趙詩端看著正未盡興,旁邊的賈婷突然一把把趙詩端手裏的窗簾散了下去,簾子散下,窗外的熱鬧陡然隔絕,聲音也小了許多,小小的馬車四壁結實嚴密,回聲和賈婷的聲音摻在了一起,倒襯的賈婷的聲音分外的大:“那邊的那些可怕的牲畜,咱們不看了……”
賈婷說的,是那兩隻馬吧?呃,不對,算作剛才,一共有三匹馬受了驚。
她忘了這個,雖然帶著賈婷在山莊裏麵瘋狂了一把,但是還沒有帶她去學騎馬,射藝,賈婷是宅在深牆中的小姐,見了這受驚的馬。難免有點,不適應。
趙詩端有點無語,拍了拍賈婷的手背以示安慰,說出的話明顯帶著哄小孩子的感覺:“不怕啊,那些個牲畜啊,是傷不到你的,我還在呢,我保護你好不好,再說了,剛剛的那個啊,是馬,以後我還要教你學騎馬呢,所以咱們現在更不能怕它了,對不對?”
賈婷有點膽怯地點了點頭:“馬——”
趙詩端哄她哄得見了成效,早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繼續看剛剛的那個熱鬧,於是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很是開心地撫了撫她的背,一轉身,又挑開了簾子。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趙詩端挑開簾子的時候,正巧那匹不受控製的馬朝著他們的這邊窗子探了探碩大的腦袋,看到趙詩端又挑開了簾子,竟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馬的眼睛眯縫著打量了一下趙詩端,打量完之後似乎頗為滿意,眼睛亮了亮,如同個燈籠,還順便在趙詩端的窗子前麵,衝著她們打了一個響鼻。
賈婷嚇得一張臉一下子沒了血色,隻是呆愣愣地坐在那兒,看著那匹和她們莫名親近的馬,心髒撲通如同擂鼓。
這匹馬居然如此通靈性,趙詩端心裏麵和麵上皆是一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摸了摸馬的額頭。
那馬許是被趙詩端摸得開了心,居然咧開嘴唇笑了起來,露出了一排大板牙。
賈婷終於受不住,隻覺得腦袋一炸,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