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一凡,自幼隨師父在塞外一座高山上的破落廟觀中長大,道我的師父,雖然呢,他是個愛喝酒的酒鬼老頭,但卻是一名實打實的高手,從我記事起,我的掌心因為有一個被刺過的周字,師父又喚我為一凡,並告訴我這周字是我的姓氏,讓我不僅要一輩子把它留在手上,更要記在心裏。
我師父在我幼時便已經年近六旬,但他精神抖擻身體康健,按年長來算的話,師父應該算是我的祖輩,但從我打啊,他就便讓我叫他師父了,十六年來我甚至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我們平日在這座山上的廟觀之中起居,在廟觀裏我在師父的指導下整日打拳、習武,從我八歲那年開始,偶爾下山趁給師父在附近的村落買酒的時候,偷偷跑個十裏多的路程,跑到一座塞外的邊陲鎮上,在當地有名的來福客棧門口把自己弄的髒兮兮像個乞丐一般。
我曾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隨師父來過這裏,當年師父在這鎮上,便是特地去了這來福客棧一趟,要了一壇上好的桃花酒,據這的桃花兒酒隔著一條巷子都能聞到。
我當時在旁有幸,正好碰到在來福客棧裏書的那位先生,正在講中原武林曆代的風聞趣事,他手持一把山水圖潑墨扇,一本正經的坐在椅子上,對來往之客麵露淡笑侃侃而談,我曾與他相視一眼,記得當時他對我微笑的點了點頭,給我留了一個很不錯的印象,他講的故事精彩絕倫,喜歡聽他講故事的也有很多像我這般年紀的孩提,但凡能進入客棧聽書的總要花費些銀子,所以這兒的乞丐都像我一樣,並不是來要飯的,隻是沒有銀兩,來福客棧門口之上“無銀勿入,打死不負”的八個黃巾黑字可是寫的明明白白。
傳言有一夥山寨強盜在這不僅吃了一頓霸王餐,還借故毆打了這家客棧的二,在這幫山寨強盜回去的路上,一行幾十人個個變成了無頭屍體,可謂相當恐怖,但是當地人們都紛紛拍手叫好,這等人真是死有餘辜。
也正是這位書先生,讓我從開始對中原武林有了很深的向往,從此深陷其中,一直想對這個中原武林有更深入的了解,想認識一些中原武林中俠義的江湖朋友,想我他日長大成人,也能去親眼見識見識向往已久的中原武林,去闖蕩遊曆一番,看一看到底有沒有這位書先生講的這麼精彩,其實有一段時間,我經常都在做夢,是那種特別大俠特別大俠的夢,久而久之,那悄然成了一個我時候的夢想。
所以當乞丐,是我每月都要去做的一件樂事,但每次回來都比較晚了,難免被師父懲戒一番,師父總是罰完我坐完馬蹲之後,一個人在房間喝著悶酒,我有好幾次路過他的窗前,門窗糊的紙簾,總是他抱起酒葫蘆一飲而盡的影子,“古來大俠有幾人,亂世其難憂國民,終是報國無家門,如夢泡影飄浮沉,一場空,一場空咯”。
我師父教給我的,我從中規中距,一直對師父的話都銘記在心,當然除了聽書先生講江湖故事這件事情之外,師父後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也就默許了。
為何我的師父他是一名高手,事情發生在六年之前,我十歲的那一年裏,一個終日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的冬,那年冬特別寒冷,至今都讓我記憶猶新,那午時和師父一塊用過飯後,我正在觀中院內練習師父前幾日教我的劍法,不知不覺中過去了多個時辰,已經是接近傍晚時分,大雪已然覆到了我的腰間,雪下的足有兩三尺之深,狂風呼呼大作,我收起短劍,正當走向師父的房間,準備叫下我這個醉熏熏的師父,由於我也是初學劍法,想向他求教一下,這幾日我在這套劍法中幾個連慣招式間的不解,隱約聽到門外有些動靜,一道噗通的聲音讓我拿著手中的短劍便朝門口那裏走去了。
“這下看你往哪裏逃,來人拿箭”當我聽到這一聲粗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我揣著濃厚的好奇心打開了觀門,可誰知就在我打開觀門要看看發生什麼的那一霎,突然三道嗖嗖嗖的聲音傳了過來,當我發現那是三隻羽箭的時候已經晚了,眨眼間便已經來到我眼前,然而就是在這一刻,身底下突然竄出一道白袍身影擋在了我的麵前。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見比較血腥的一幕,隻聽三道破空之聲過後,望著麵前的白袍身影,我呆滯的眼神中是一支鮮紅的箭羽,這支箭羽穿透了這道白袍身影的脊背,濺了我滿臉的紅色血沫,這是一位女子,她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披落在肩,發絲如同師父那身黑色的錦緞衣服一樣光滑柔軟,而另外兩隻箭則穿過這個女人的手腕,死死的把那隻握劍的手釘在了山門之上,她手中握著的那把青銅色的古劍,我能看到她那修長的手指還在掙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