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別急。”
就這樣，一點點，張裕把鐵桶裏的湯汁舀了出去，這一勺就是十塊錢，他已經記不清做這種彎腰又起身的動作有多少次了。
幾百次……幾千次，記不清了。
累，並且喜悅著。
這背後一地的鈔票，就是他彎腰地動力。
誰不喜歡錢，會跟錢過不去。
感覺這段時間很長，又過得很短暫，鍋裏的湯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4\/5、\/5、\/5、1\/5、1\/10。
最後一碗了。
張裕將鐵桶整個舉起來，倒出來已經用湯勺舀不到的最後一丁點湯汁，送入了顧客的手中。
“您慢走啊，明再來。”
話音剛落，人群嚷嚷著，不肯散開，他們有的人已經等了兩三個時了，甚至更久，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怎肯輕易罷休。
“老板!你怎麼回事啊，有錢不賺嗎？”
“就是就是，怎麼跟錢過不去。”大家紛紛附和道。
滿臉胡須的漢子手裏搖著一張紅色人民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張裕。
“你看見這是什麼了嗎？一百塊錢，我隻買你一碗。”
他將100元大洋拍在桌麵上，低沉地道：“老板，你別給臉不要臉。”
“去去去。”
其他人將他擠了出去，生怕他惹怒了老板，免得大家都喝不到。
壯漢在後麵舉起一百塊錢，道：“一百塊半碗行不？實在不行就三分之一碗。”
“一邊去，有錢了不起啊，你瞧我這是什麼。”
這是一名男會計，正準備去銀行轉賬到工廠提貨，他的腰間挎著包，整整一疊，稍微顯露了點，令人為之側目。
不遠處，公司老總朝他微笑點頭。
這包裏都是一百元錢的側麵，足足堆疊了至少十厘米，十萬塊。
“怎麼樣！你們誰也沒有我的錢多吧，都讓開點兒，我要把這間餐館買下來。”
眾人沉默了。
齊齊地退到一邊。
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大家瞧著這包裏，紅彤彤的起碼有十萬塊錢，別買下這個門店了，買下十個這樣的門店也夠了。
老板估計不會拒絕了。
一陣陣歎息聲，在人群中響起。
大家再也喝不到這麼好喝的湯了，店要被收購了。
“有錢了不起啊，沒有了，明再來！”
張裕不悅，拉下鐵閘，關門。
“哎哎！等等，價錢好商量。”男會計擋住他的手臂，並不答應，依然擠在人群牽前麵，幸虧之前把L型的桌子擺成了一字型的桌子，這才將他們通通拒之門外，否則就衝進來了。
“老板，你別和錢過不去啊，價錢方麵我們可以再談。”
“我的話，你沒聽到嗎？今賣完了，想喝明再來。”
張裕不喜，用力拉了下鐵閘，徹底將大門關閉。
大家望著麵前一堵牆，紛紛拍門。
外麵依然人聲鼎沸。
“老板，你怎麼有錢不賺嘛，這不科學。”
“你就不能為我們加班嗎？你八點鍾開業，現在才九點鍾啊，你每隻營業一個時嗎，這是老板該幹的事嗎？老板娘，你出來評評理，你快勸勸老板。”
……
“今關門！甭勸了！”
“你們誰再敢多一句話！明就不用來了！”
張裕罵罵咧咧隔著鐵門道。
隔著門，張裕的聲音傳出去，大家紛紛噤聲，也預感到，這是個有脾氣的主兒，支持軟不吃硬。
一張張愁眉苦臉的麵容徘徊在晴裕餐館門前，有的人蹲下來看書，有的人一邊看腕表一邊瞅著鐵門，有的則是剛抱著孩子過來，卻在孩子不明就裏的目光中，搖頭離去。
他們堵在門口，盡管門關了，依然不肯離去，怕是沒有三四個時，讓他們知道餐館老板的決心，他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陸晴正吃著包子，喝著八寶粥，麵前還有三屜籠包，雙腳泡著熱水，洗腳盆的旁邊是烤紅薯，看到張裕把門關了，立刻把腳從洗腳盆裏拿出來，準備開門。
“阿裕！”
正穿上拖鞋，被張裕的一道目光逼了回去，又縮回洗腳盆裏。
“為什麼？我可以再做啊，我身體沒事。”
陸晴發出同樣的疑問。
“你心髒不好，先泡著腳舒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這下子，我們有錢了，先把住院費交了。”
張裕彎腰，撿著地上的錢，又道：“交了住院費，再把那個子收拾一頓。”
沒想到，就在這時。
餐館外的人使用了撬棍，齊齊搬開最後十厘米的縫隙，一張張臉整整齊齊的出現在下麵。
臥槽！
張裕看到了他們，從桶裏舀出來熱水，往她們臉上淋去。
“這麼感人，原來是這樣，老板娘身體不好，今就原諒老板了。”
“這麼可歌可泣的愛情，真實讓我老淚縱橫啊，你們誰也別擋在門口了，今誰堵著不讓老板走，我就跟誰急。”
陸晴看到自家門被撬開了，一時間大發雷霆，他們這一，反倒是讓自己羞紅了臉，重新坐在板凳上，搓了搓腳。
其實，關門的最重要原因是。
他偷來的三項中級技能，保質期為一，能使用一次。
而他已經使用過了，使用了就廢了，【香飄十裏】、【回味無窮】作用於湯汁，已經被食客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