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奴婦這就去尋那王癩子。”
“若是他收了錢不辦事,讓人打斷他雙腿,扔到礦場去,使點銀子讓監工早日送他去投胎。若是辦了,記得警告他,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若是說錯話,他必死無疑。”
現雖是太平盛世,但貪婪之人遍地皆是,隻要多使些銀子,自有人願意刀尖上舔血。
尤其像王癩子這種單身漢,無父無母,了無牽掛,即便銷聲匿跡,也沒人會去關心。
“奴婦記下了,這就去辦。”溫媽媽應著,退出院子朝後門行去。
麗春閣,司馬莞笙住處。
此刻,司馬莞笙和茹霜已行至麗春閣院裏,茹霜四下掃視了一番,見沒旁人在,才低聲愧疚的說道:“二姑娘,都是奴婢沒用,奴婢出賣了二姑娘,還望二姑娘寬恕。”
司馬莞笙雖然不明白茹霜嘴裏的“出賣”是何意,但她並沒追問,而是很淡定的回應道:“有什麼,回屋裏再說。”
茹霜不再吭聲,戰戰兢兢跟在她身後,回到了她閨房裏。
一進門,淩媽媽就笑著迎上前來,還未等淩媽媽開口,司馬莞笙先一步說道:“淩媽媽,吩咐下去,備熱水、換洗衣裙,我要沐浴更衣。”
“奴婢去吧!”茹霜想將功補過,主動請纓去辦司馬莞笙吩咐的事情。說罷,麻利的退出房去。
“這丫頭,今日動作還挺麻利。”淩媽媽笑著目送茹霜出去,回過頭來才看見坐在椅子上的司馬莞笙,臉色煞白,滿麵愁容,“二姑娘,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今日太累了?”
今日,的確太累,不僅是身體,連心也好累,好亂。她總感覺自己心神不寧,沒辦法集中精神想事。
“淩媽媽,你幫我沏杯寧神茶來,我總覺心緒不寧。”
“奴婦這就去。”淩媽媽應著,去尋寧神的茶葉沏茶。
司馬莞笙又愣了半響,才緩緩起身將手中已被汗水寖濕的劍穗,尋了個做工精致的空錦盒裝下。
不多時,淩媽媽便捧著剛沏的熱茶端了上來,雙手奉到司馬莞笙手上。
“二姑娘,你若有心事,奴婦願意做一個傾聽者,為你分憂解難。”她一邊說著,一邊去搗騰著案幾上的銅色熏爐,尋了寧神的香料,小心翼翼添加到熏爐裏,尋了火折子點燃。
司馬莞笙對淩媽媽的話充耳不聞,天宮寺發生的一切,此刻還如噩夢般如影隨行,在腦子裏揮之不去。
須臾,整個屋子裏都充斥著淡淡的香味,這些香味肆無忌憚的往她鼻尖裏塞,她微閉著雙目,感受著這香味帶來的心曠神怡。
還真是立竿見影,她心跳也沒那麼快了,整個人軟綿綿的,如躺在一片花海之中,身旁是飛舞著的蝴蝶,好美。
四周好靜,靜得能聽見流水潺潺,風扶草木之聲。
她心無雜念,隻想躺在這花海之中美美的睡上一覺。
“二姑娘,熱水準備好了。”
茹霜的聲音,瞬間將她的思緒拉回,見到這熟悉的一切,她臉上帶著些許失望。原來,一切都隻是過度驚恐之後的錯覺。
她起身徑直朝沐浴房行去。
浴桶裏的水冒著熱氣,水麵飄著一層色彩豔麗的花瓣。
她開始慢慢退掉身上的衣裙,將自己埋進浴桶之中。
她總感覺自己身上有那壞男人的氣味,讓人窒息的氣味,她要把這些氣味徹底的清洗幹淨,努力忘掉那個險象環生的噩夢。
茹霜盡職盡責的在旁邊伺候,她怕司馬莞笙怪罪她,不再像之前那般如親姐妹待她,或者不再讓她在麗春閣當差。
她雖不聰慧,但也知道,這府裏,就屬司馬莞笙脾性最好,從不打罵身邊伺候的下人。
那次去琉鶯閣送布匹,鍾小娘的嘴臉,她可至今未忘。若是差她去伺候那樣的主子,恐怕以後她就再無好日子過。
所以,無論如何,她也要繼續留在司馬莞笙身邊。
司馬莞笙靠在浴桶邊上,閉目養神,享受著熱水帶來的舒適之感。
待她沐浴完更衣之時,她摸著空空如也的懷裏,這才想起千金牌不見了。
她不顧得穿戴整齊,當即推開替她係腰帶的茹霜,瘋了似地翻找到方才換下的衣裙,在衣裙裏亂找一通。
茹霜見她這樣,眉頭微皺,滿臉疑惑,試探性的低聲問道:“二姑娘,是丟什麼東西了嗎?”
“你有看到我的千金牌嗎?”
“奴婢未曾看見,二姑娘,千金牌你不是讓淩媽媽好生收著嗎?”茹霜搖頭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