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與熱誕生以前,黑暗便已從虛無中分離出來,成為孕育新事物的母親。人類也一樣,黑夜給了我們黑色的眼睛,但我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
……
“嗒——嗒———嗒——”
隧道內,皮靴與地麵接觸的聲音由遠漸近,驅逐長久死寂的同時,也攪動了棲身黑暗者的美夢。
微弱的燈光浮現,蘇醒的隱匿者開始蠢蠢欲動。透過彌漫於空氣中的薄霧,能勉強看清持燈者的人形輪廓,以及,道路兩旁形狀各異的骸骨。
行者似乎是背負著什麼重物,每走一步,都要稍稍頓上零點幾秒。在隱匿者的涎水幾乎要滴到地上時,原本負重前行的行者,將沉重的背囊扔到了地上。
“……7……10……14……嘖——”
如果是在那個時代,原本活動猖獗的老鼠見到人,都會慌張的躲進破洞和窄縫。但時代變了,現在,那些齧齒動物站到了食物鏈上端。
將釋放著微弱光芒的煤油燈置於腳邊,行者放慢呼吸,閉上眼睛安靜地聽了起來。體型最大的一隻,已經接近鐵匠家雪橇犬。
“嘩——”
在行者側身的瞬間,暗影閃過,一對尖牙撕開外套袖子,拖著粘黏的涎水躥回了黑暗。嗯,擦破衣服皮兒。
行者似乎並不在意這迅疾的試探性攻擊,側移半步拉開與煤油燈的距離,他將右手搭到了令人安心的冰冷金屬上。雙方都很有耐心,並不急於一瞬間分出勝負。
時間也就在凶惡生物與孤獨行者的對峙中飛速流逝,誰也沒打算先攻擊。不過,當煤油燈的光芒開始黯淡,並閃爍著趨於熄滅,涎水已經流到地上的齧齒動物們嘶叫著躥出了藏身點。
“真是π。”
猛地站起身,行者在眾多尖牙利齒撕碎自己前原地轉了一圈,8個包被他按一定的角度均勻地扔了出去。這些帆布包囊裏麵,裝滿了磷、鋁、鎂、火藥混合物。
“熊~~~~~~~”
當火團在行者身邊燃起,亮光一瞬間把隧道照得透亮,已經把行者團團圍住的一眾暗影全部露出了原形———這些老鼠變異體,還是被它們退化到極限但並未消失的視力拽了後腿。強光灼傷它們的眼睛,高溫則燒傷它們的皮毛。
睜開眼,能釋放溫和光芒的信號棒被點燃,抓住變異老鼠們因傷痛滿地打滾的契機,行者抽出右腿外側的古董級武器,朝著以自己為圓心的“老鼠圈”發動了攻擊。他的手很穩,當微弱的槍聲停歇,擴容彈匣裏的15發子彈,剛好還剩一發。
“呼——”
熄滅信號棒,在老鼠的血淌到腳邊前,行者借著屍體燃燒的光,將腳邊的子彈殼收了起來。這些寶貴的資源,不能輕易浪費。
把子彈殼扔進腰帶後側的布兜,行者跨過擺成一圈的屍體,不急不緩地回到了自己的背囊邊。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暖和多了。
“太窄。”。
從背包裏取出油壺給提燈添注燃料的同時,行者的耳朵仍然顧及著四周。那些齧齒動物的幼崽非常膽,而且大都藏在狹窄的排汙管裏,徹底清除,他也難以做到。
將東西多到幾乎要漲開的背囊背起,行者提起煤油燈又開始了緩慢地行走。記憶裏,這兒離目的地還有十一公裏,他的黑路,還得走上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