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著了?”稚嫩的聲音回蕩在四野,穿著紫色長衫的孩搬過來一張凳子,放在了一邊,示意方懷坐下,“十二萬年過去,她死了,就你還記得我。”
方懷愣住了,他第一次見著這麼好看的孩,對的,就是好看。精致的臉龐,娟秀的細眉,舉手投足都如一幅美麗的山水畫,讓他不舍挪開雙眼,
“我可以,不記得嗎?你又是誰呀?”方懷冷汗直冒,自己不是在客棧中睡覺嗎,怎麼稀裏糊塗就來了這裏?師傅讓我找到那長槍,如今絲毫沒有著落,不會就死在這裏吧……
男孩緩緩回頭,上下打量方懷,當他將目光挪向方懷的腰間時,卻猛地縮了縮瞳孔,沉默良久,才慢慢道:“你果真不記得了,不怪你,怪我。”
方懷沒有回答,而是順著男孩的目光看了過去。
不遠處,一望無垠的紫竹林長得正好,一座莊園仿佛走過了無盡的歲月,靜靜地坐落其中。
雨如牛毛般輕輕飄著,打在臉上,點點的冰涼,身旁的孩也陪他一起看著那片紫竹林,那紫竹林中的少年,那個手持油傘的少女。
少年在細雨中尋得了一見傾心的女孩,便問道:“等我種下的玫瑰長大了,摘與你,你要嗎。”
女孩不知少年稚嫩的臉龐為何透露著那種將要死去的憂傷,她從未見過,於是隻微微一笑:“玫瑰長大了,我也長大了呀。”
“那時候我就不要玫瑰了。”
“那你要什麼。”
“我……可以要星星麼?”
“那我就種下星星,等長大了,便摘給你,你要嗎?”
女孩死了,她沒有收到少年玫瑰,也沒有收到星星。
後來,當年的少年白發蒼蒼了,曾今的紫竹林倒了大半,玫瑰像野草一般長滿了整個道觀,後院的星星一顆又一顆……可是,哪怕雨再滂沱,也都不見那個藍裙女子。
“沈園。”方懷從搖晃的竹葉中看見了那座莊園的牌匾,心中猛地一痛,手中的銅錢越發灼熱,終於,他再也握不住那兩枚銅錢,猛地撒手,眼前的一切也隨之都不見。
“醒來!”一聲嗬斥將方懷驚醒,老貓沉著臉,收起了手中的茶壺。方懷相信,若自己醒不了,他肯定就是一茶壺呼自己臉上,那茶壺沒水,顯然不是用來喝的。
“剛才怎麼了?”方懷問道,著,他發現自己竟然早就已經汗流浹背,這是什麼噩夢?分明就沒什麼嚇人的東西,怎麼自己就陣陣心悸?
“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問,你怎麼了,沒事不要亂用什麼亂七八糟的術法,招靈唉,了不起啊!”老貓舉著手中的茶壺就要拍方懷臉上,不過好像茶壺挺貴,舍不得,於是又作勢去抬板凳。
方懷皺了皺眉,招靈?他怎麼從未聽過。
“你搞錯了吧,做了個噩夢罷了,哪裏來的什麼狗屁術法。”
“你不信?”
“信什麼?”
“年輕人,你沒有那就是你身上有什麼古器了,心點總是對的,沒和你開玩笑,你打開窗,看看外麵什麼東西?”老貓完,打了個哈欠,三更半夜被吵醒,實在是困的很,於是頭也不回就走了。
方懷卻是沒了瞌睡,那種心悸依舊沒有消失,聽了老貓的話,方懷心翼翼挪動身體到了窗口,輕輕推開一個縫隙,慢慢望去。
月色下,紫色長衫的少年扛著一根五六丈長短的大樹緩緩前行,突然,少年似是有感,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方懷,咧嘴一笑,張了張嘴,不知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