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浩然正在辦公室裏打印資料,忽然一個人跑過來跟他說接待室有人找他。
葉浩然將一遝文件放在桌上,朝接待室那邊走去。
遠遠的臉還沒看清楚,但男人熟悉的身形他已經認出來是誰了。
那人一身橄欖綠軍裝,英姿颯爽。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是擁抱。
葉浩然笑如豔陽:“恭喜你,活著回來了。”
肖煥新低頭淺笑:“能活著回來,你也有功勞。”
葉浩然:“你是來報道的嗎?”
肖煥新點點頭:“嗯。”
葉浩然帶著肖煥新在軍區裏慢慢走著。
“肖煥新,離開這麼多年,你後悔嗎?”葉浩然忽然頓了下腳步。
肖煥新看著路邊一排排整齊如在站軍姿的樹木,搖搖頭說:“不後悔,這些年的經曆讓我懂得了珍惜,再說了,如果沒有這五年的維和我也沒辦法調到這邊來。”
葉浩然雙手負在身後:“你就算沒有調到溪城,她也會跟著你去霖城的。”
僅僅隻是一個“她”字,就讓肖煥新的心猛地一動。
除了自己一個人藏在心裏的想念外,很久沒有聽人提起過她了。
“我不想她再為我做任何犧牲,她爸媽那麼愛她,要她離開父母隨我遠去,我怎麼忍心。”肖煥新輕聲說。
葉浩然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頭定定地看著肖煥新,沉聲說:“其實,我在熬,一直在熬,本想熬到她人老珠黃沒人要的時候我就趁火打劫娶了她,可是你又找來了。”
肖煥新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對不起,浩然,我可以一無所有,但不能沒有她。”
葉浩然卻是笑了,笑中有悲哀,有苦澀,有認命:“放心吧,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放下了,你給了我五年的時間撬牆角我都沒能撬成功,所以,是我太笨。而且,相互惦記的兩個人,應該重逢。”
放棄一個愛了八年的人有多難,有多難受,隻有葉浩然自己知道。
那是無邊無際的痛苦在心髒上飲血啃肉,但是別無他法。
現在葉浩然隻希望他們可以幸福,永遠的幸福,誰也不負誰。
中午塗醉玉和顧早禮一起吃完飯回辦公室的路上。
“塗老師,晚上幫我看一下晚自習吧。”顧早禮說。
塗醉玉狐疑地看著他:“你從來都不請假的,老實交代,要幹嘛去?”
顧早禮溫柔地笑了起來:“天賜今天神神秘秘的叫我今晚早點回家。”
塗醉玉看了看周圍沒什麼人,這才挑挑眉:“哇,不會是有驚喜吧?”
顧早禮臉上的每個細胞都盛滿了幸福的笑意:“他這人藏不住什麼事兒,我估計是求婚吧,前兩天無意中看到了抽屜裏的戒指。”
塗醉玉怕自己的尖叫聲會引來注意,情不自禁地用雙手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出天際:“天哪!”
顧早禮不是個喜歡虐狗的人,拍拍肩安慰道:“別羨慕了,像我們這樣的就隻能躲在小黑屋裏互相許個諾,交換個戒指,不能有光明正大的婚禮,也得不到婚姻法的認可。”
塗醉玉:“可我覺得真正的愛情是淩駕於一切形式之上的,相愛就是這世間的最難得。”
是啊,扯個證很容易,去民政局五分鍾就搞定。
辦個婚禮也很容易,找家酒店,什麼人家都包辦了。
這些都是花點時間和心力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每天有上萬的人在結婚,可是滿心歡喜地投奔進婚姻的人又有多少?
學校裏晚上隻有住校生才上晚自習,塗醉玉坐在講桌前批改今天交上來的作業。
教室裏二三十個稀稀疏疏的學生低著頭,寫作業的寫作業,看書的看書。
安靜的教室裏,除了筆尖與紙頁摩擦出的沙沙聲響,時不時還會有翻書的“唰唰”聲。
忽然,塗醉玉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原來我們和愛情曾經靠的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