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望中等待愛情,這是藍花楹的花語。
這個季節的溪城是紫色的,五六月份正好進入盛花期。
數百株藍花楹像站軍姿一樣列席在紅錦路的兩側,長勢良好,就像一大片藍紫色的雲霧一樣彌漫在樹尖。
一個老區頂樓,塗醉玉正盤著雙腿陷在柔軟的沙發裏,弓著背,雙手托著手機與“百度搜索框”大眼瞪眼,腦子忽然一片空白。
她皺著眉使勁地想:“嘶……我剛才是想要搜什麼來著?”
“度娘”這個妖豔賤貨,有時候就是會有瞬間吸食掉你問題的超能力,讓你滿心期待地帶著疑問點進來,然後又灰頭土臉地帶著疑問滾出去。
塗醉玉正抓耳撓腮、冥思苦想時,坐在一旁一直在看“甄嬛傳”的老媽突然開了口:“這周五,托你大姨的福,給你預訂了個很不錯的男孩子,你稍微裝修下自己,去了別給我丟人。”
塗媽對女兒的相親要求就是:相親可以失敗,但不能是別人看不上你。
塗醉玉無語,畢業四年,相過親的男生恨不得比非誠勿擾的男嘉賓還多,整理整理都可以去開婚介所了。
塗醉玉十分頭疼地問了句:“多大?”
塗媽:“跟你一樣。”
塗醉玉搖頭:“不行不行,太老了。”
塗媽微怒:“你這孩子,27歲的男孩子,那可是結婚的黃金年齡,怎麼就老了?”
塗醉玉心累地歎了口氣:“媽,你是你是不是雙標?我27歲,你我是‘老姑娘’,人家27就成稀罕物了。”
塗爸在一旁默默地剝橙子往果盤裏擺放,不敢參戰,畢竟,哪邊都得罪不起,都是自家的寶貝。
二十七歲——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年紀確實有些尷尬。
在職場上沒上三十,人家覺得你太年輕了不能委以重任。
在婚姻場上快三十了,人家又嫌你老了。
塗醉玉無奈,起身勾起拖鞋走到窗戶邊,微微低頭看了眼區裏零零散散的幾顆藍花楹,若有所思。
藍花楹——在絕望中等待愛情,如果你問塗醉玉是不是?她一定會麵不改色地扯謊:“怎麼可能?除了錢和吃的,我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畢竟在這個物欲橫流、紙醉金迷的時代,你去奢侈愛情這種不抗凍、不抗餓的東西是會被笑掉大牙的。
人們會:快看,那個傻子,他竟然相信愛情?
是啊,守著愛情,還怕被人笑話。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誰知道有多少像她一樣口是心非、偷偷摸摸的“藍花楹”呢?
至少在這座城市裏,她心知肚明的就有兩個人,一個是她自己,另一個是某軍區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