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馨楞了一愣,神色雖然略微緩和,然而看向沈衣雪的目光卻是仍舊充滿複雜。
唉!這都十八年過去了,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心結,果然該放不下,還是放不下。
沈衣雪心中哀歎,同時暗暗懊惱不該沾上單天鷹,無端端地將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那兩個隨從在將褚揚承扶到軟塌上之後,就立刻識趣地退了出去,此刻帳篷之內也隻剩下了站在門口處的女帝靈馨,軟塌前捏著伽藍冰魄針的沈衣雪和軟塌上的褚揚承。
三人竟是誰都沒再開口,氣氛一時有些說不出的沉悶尷尬,幾乎是落針可聞。
褚揚承還是“重傷”,除了偶爾呻|吟兩聲,也不好再開口說話。女帝靈馨顯然是在思索,思索沈衣雪最後那幾句話的真實性。而沈衣雪則是在一邊懊惱,一般擔心著單天鷹的情況。
——見褚揚承已經有所察覺,甚至還不惜自殘來反咬一口,又怎麼會不暗中出手對付單天鷹?
沈衣雪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個念頭,而害得單天鷹下場淒慘。一個粉蝶兒就足以讓她無比內疚。
若非如此,在得知是褚揚承害了粉蝶兒之後,她也就不會做出如此有錢考慮的舉動來。
想到粉蝶兒,沈衣雪的心總算是再一次鎮定下來。
既然另外兩個人都不開口,那就由她打破這份沉悶好了。
沈衣雪舉起手中的伽藍冰魄針,這一次直接凝聚出十來道七彩寒芒來,齊齊朝著軟塌上的褚揚承緩緩射去,同時口中語氣急切:“褚國師必須要立刻止血。”
突然之間的福至心靈,沈衣雪就是要以止血為借口,刺上褚揚承十幾針。
褚揚承若是老實接受還罷了,若是還想要以自殘來誣陷她,她就等著看看,他全身有多少鮮血可以流!
本來,沈衣雪還想提起當初在劉家村的時候,以銀針為單天鷹提升內力修為之事,不過又想到靈馨的心結,於是也沒再說出來。
女帝靈馨終究隻是個普通人,自然也無法看透沈衣雪伽藍冰魄針上的玄機,眼睜睜地看著那十來道七彩寒芒似緩實疾,全部沒入褚揚承體內。
沈衣雪凝神,等著褚揚承接下來的反應,如果對方就此“止”了血,她也就順勢停下,然後再想措辭解除靈馨的誤會;如果對方當真拚了性命不要的陷害她,那她就不顧一切,再想法子給他的要害來幾針!
料想一個女帝靈馨,還是攔不住她的。
盯著褚揚承,沈衣雪的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就連呼吸一時都忘記了。
片刻之後,軟塌上的褚揚承突然輕咳一聲:“多謝……沈姑娘妙手……”
女帝靈馨的眼底露出一絲驚詫之色:“雪兒,你……”
沈衣雪也暗暗鬆了口氣,看來這褚揚承應該也還不想在此刻翻臉,所以也就順著她的意思,“止”了血,然後又硬生生地承受了她十幾道裹挾著冰雪寒意的七彩混沌之氣。
同時也讓沈衣雪無比心驚,因為那十幾道混沌之氣,竟完全都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這個褚揚承,當真隻是一個普通的方士?
雖然仍舊沒有任何頭緒,沈衣雪卻終於開始察覺到這個褚揚承的不同尋常。
隻是,也不知道,之前靈馨與軒轅昰在準提峰頂兄妹重逢的時候,有沒有提到過這個人。
然而她轉念又一想,曾經與褚揚承打過照麵的曆劫到了現在仍舊是昏迷不醒,而軒轅昰卻是根本就不曾見過這個褚揚承。
再加上如今靈馨的態度,怕是當時根本就不會對軒轅昰提及這樣一個人。
想到這裏,沈衣雪心中不免有些煩躁起來,自然也就不願繼續在這頂帳篷當中逗留下去。
然而此刻女帝靈馨還站在帳篷門口,沒有進來,卻也同樣沒有讓開的意思,她想要出去,就得從靈馨身邊擠過去。
從女帝身邊擠過去,她這是得多大的膽子,又是得多麼急切?
沈衣雪正思索著理由,軟塌上的褚揚承卻是再次緩緩開口:“沈姑娘的發簪當真無比神奇,竟是比一般太醫的銀針都更加好使,這才十來針下去,就為在下止了血。”
“褚國師終究是失血過多,”沈衣雪道,“還是閉嘴,留著力氣休養身體吧。”
這話看似是在全褚揚承休息,然而卻是讓人怎麼聽怎麼別扭,就連靈馨都禁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來,一轉身,低低向著外麵的隨從吩咐了幾句,隨後竟是讓開了門口的位置,示意沈衣雪出來。
沈衣雪一出帳篷門口,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見其中一個太醫打扮的老者,跟在那隨從身後,遠遠地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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