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雪覺得,軟塌上躺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人形的毒蛇,隨時都有可能暴起,然後朝每一個接近他的人,都狠狠地咬上一口!
不知何故,一直都在帳篷之外等著她的女帝靈馨也沒有進來,帳篷當中也沒有其他照應的人,一時間無比安靜,沈衣雪都能聽到她自己砰砰的心跳聲,以及褚揚承身上的繃帶,與軟塌上的褥子摩擦發出的細微沙沙聲。
帳篷之內,好像已經成了另外一個獨立的空間,外麵的人進不來,也察覺不到裏麵的情況;裏麵的人也同樣無法走出去,無法向外麵的人傳遞情況。
這種感覺很玄妙,沈衣雪眉心的混沌天魔珠七彩光芒一閃而沒,卻是瞬間發現,她的神念,此刻竟然無法突破這薄薄的一層帳篷!
她心中一驚,還來不及思考,腦海當中經倏然浮現出一道聲音來:“天魔女。”
這三個字,讓沈衣雪的心瞬間一沉!
放眼整個人界,知道她這個身份的,怕也隻有當初的天狐月瑤,此刻準提峰上的軒轅昰,曆劫和雪暮寒。就是帳篷之外的靈馨,對此也是一無所知。
而且,這聲音,還是直接與她的神念溝通!
沈衣雪下意識地環視四周,然而,背後就是帳篷的簾子,前麵隔著十幾步,則是躺在軟塌上被纏得看不出本來麵目的褚揚承,所有的事物,都是一目了然,直接與她的神念溝通的,又是什麼人?
“不用再找了,我就在你麵前。”那聲音再次在沈衣雪腦海當中響起,竟是帶了些許揶揄意味在裏麵。
沈衣雪略一思忖,同樣以神念回應道:“你是……褚揚承?”
“對。”對方的回答很簡單隻有一個字。
沈衣雪不想驚動帳篷之外的靈馨,畢竟她權勢再大,也隻是一個普通女子。而此時此刻的情況,也不是靈馨能夠處理得了的。
於是,沈衣雪再次以神念詢問:“你……受傷了?”
褚揚承:“算是吧?”
沈衣雪:“什麼叫‘算是吧’?”
褚揚承:“這些傷口,都是我自己弄傷去了。怎麼樣,要不要佩服我一下?”
驚訝的同時,沈衣雪也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為什麼?”
軟塌上的褚揚承一動不動,如同蟄伏的毒蛇,片刻之後,才再次有神念緩緩傳來:“你說,我要是對門外那位說,襲擊我的人,就是那位單將軍,後果會如何?”
沈衣雪心中已經,幾乎都要失聲叫出來。她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片刻之後才穩住心神:“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褚揚承的神念繼續傳來,“為什麼要栽贓陷害?我這算是栽贓陷害麼?”
沈衣雪的心瞬間沉了下去:“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軟塌上的褚揚承卻耍起了無賴,“我奉命為女帝陛下尋找北海懸冰,意圖半路伏擊的人,自然是為了和陛下作對!”
沈衣雪沉默著,腦子卻是在急速飛轉:“你沒有證據。”
“證據?”褚揚承反問道,“你確定我沒有證據?”
沈衣雪的心就再次沉了下去。
如果當真沒有“證據”,還是能夠證明是單天鷹派人偷襲的證據,並且還是與沈衣雪有關聯,方才女帝靈馨在帳篷之外,為何又會是那樣的態度?
沈衣雪不是沒有想過會有與褚揚承正麵針鋒相對的一日,隻是卻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突然,讓她根本就措手不及!
原本,她是想要通過尋找北海懸冰之事,先讓褚揚承離開女帝靈馨身邊,隨後再讓單天鷹,或者軒轅昰暗中出手,最好能讓褚揚承永遠地回不來。
倘若襲殺不成,那麼褚揚承的真實身份,必定也會有所暴露,於他們也沒有壞處。
可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褚揚承其人,比她還不按常理出牌,自己將自己弄了一身傷回來,再反過來再拿單天鷹來威脅她,順便還離間了女帝靈馨與她之間的關係!
而女帝靈馨,對於沈衣雪與單天鷹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敏感,此刻若是再經由褚揚承證實二人在密謀什麼,即使是真心為了女帝靈馨考慮,怕是她也不會接受=!
“好,就算你有證據。”沈衣雪一邊斟酌著措辭,一邊繼續一神念同軟塌上的褚揚承溝通,“你想怎麼樣?”
既然褚揚承也隻是讓女帝靈馨開始懷疑她,卻又以這種方式來與她溝通,最終所圖的,自然不會是將單天鷹暗中派人調查襲擊他的事情公之於眾。
褚揚承的神念繼續傳來:“你為何會懷疑和針對於我?”
沈衣雪反問:“粉蝶兒的屍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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