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範圍大,而且時間的跨度更長。之前曆劫就曾對沈衣雪說過,這些白骨,最早的怕已經曆經百年,誰又有本事查到百年前失蹤的人?就是岱寧府的卷宗,也不可能保留這麼長的時間!
然而,數量如此龐大,比起亂葬崗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白骨,裝作視而不見,不追查出個結果來,隻怕要引起民心動蕩,所以又不能不查。
事情發生在岱寧府的管轄範圍內,這三天,岱寧府尹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哭喪的臉仿佛死了爹,跑了娘,頭頂一片青青草原,連頭發幾乎都要愁白了。
這件事情,誰都能推卸責任,卻唯獨他不行。他最怕的,就是褚揚承撒手不管。聞言朝著三人躬了躬身,最後向褚揚承道:“國師大人,這……這案子可是您先發現的。現在,您可一定要可憐可憐下官,千萬不要……”
沈衣雪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說“袖手旁觀”,還是“撒手不管”,總之是正怕褚揚承嫌事情麻煩,甩袖子走入。
畢竟,褚揚承隻是路過而已。
至於沈衣雪和曆劫,自然不在這岱寧府尹的哀求範圍之內,就是朝著他們二人客氣,那也是看在褚揚承的麵子上。
褚揚承似乎是真的不想再管下去了,也不等他說完就打斷:“本國師尚有要事在身,到如今已經耽誤了三四日的行程……”
沈衣雪正要打斷他,說上一句“你要事在身就趕緊走,反正我們是要留下來追查此事”,突然從桃林深處傳來一聲驚呼!
“啊!又長出來了!這裏還有——”
雖然有層層桃樹枝葉阻擋,卻仍舊能夠聽出那聲音當中的強烈的慌亂驚恐之意,沈衣雪和曆劫迅速交換了個眼神,轉身就朝著那聲音的來源處飛掠而去。
褚揚承迅速沉下臉來,朝著岱寧府尹一甩袖子,也急忙追了上去。
這幾日,隨著白骨都被從桃林中撿出來,集中到一處,這裏的桃樹除了沒有掛果,看起來已經與普通桃樹沒有任何區別。
一個褚揚承的隨從,三個岱寧府尹派來的差役跌跌撞撞地從桃林深處跑出來,幾乎與沈衣雪曆劫還有後麵的褚揚承撞到一起。
褚揚承頓住身形,喝道:“站住!”
那四個人被這突然一聲低喝同時嚇得一個激靈,其中兩個嚇破了膽,雙腿一軟就癱軟在地,口中嘀嘀咕咕地說這什麼:“不,不要追我……”
沈衣雪和曆劫對視一眼,看向另外兩個勉強還能站住的:“發生了何事?”
那兩個雖然能夠站住,卻也是渾身抖入篩糠,沈衣雪提高了聲音,一連問了三次,那兩人才回了身。
雖然說是回了身,卻仍舊是臉色蒼白,哆嗦著嘴唇一副活見鬼的神情:“死……死人屍體……”
沈衣雪問:“死人?不是隻有白骨麼?哪裏來的死人屍體?”
問出來之後,她才醒悟過來,對方說的是“屍體”而不是“骨頭”,不由楞了一下,重複道:“死人屍體?”
另一個點頭如同小雞啄米:“是是,死人,屍體,長出來……”
曆劫也聽糊塗了,同時問:“屍體長出來?”
“是是,突然長出來好幾具屍體!”
沈衣雪和曆劫都是一頭霧水,就連褚揚承也忍不住問道;“長出來的屍體?”
四個人,兩個站著,兩個癱在地上,四張嘴,語無倫次,三個人問了幾句楞是沒有問出具體的情況來。
褚揚承鐵青著一張臉,目光陰沉,知道再問也是白問:“帶路!”
這四個人顯然嚇得不輕,褚揚承的話說出了半天,站著的兩個和癱著的兩個,互相看看,竟是一個站出來帶路的都沒有!
褚揚承罵了一聲“廢物”,一指他自己的那個隨從:“帶路!”
他的這個隨從好歹還是站著的兩個人中的一個,聞言一個哆嗦,臉上好不容易恢複過來的一絲血色再次褪盡,卻又不敢違背褚揚承的命令,隻好強行拖著兩條腿,認命地帶路。
粉蝶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追了上來,毫不客氣地再次將褚揚承擠開,與曆劫同時占據了沈衣雪左右兩邊的距離。
褚揚承的臉色愈發陰沉,不過終究還是抹不開臉麵,去同粉蝶兒爭搶這個一個位置,隻能急走兩步,走到沈衣雪等三人的前麵去。
沈衣雪看看粉蝶兒,又看看前麵褚揚承的背影,無奈苦笑的同時,對於粉蝶兒又多出一絲說不出的感激。
連粉蝶兒這個局外人都能看的出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褚揚承不簡單,處處防備,她自己的心裏又怎麼會沒有一點兒數?
她轉頭看向曆劫,卻見對方正盯著褚揚承的背影,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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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