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流火哪裏能想到,原本是一句無意的話,竟會引起曆劫如此多的思緒來,等了半天不見曆劫回答,於是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又問了一遍。
曆劫默然半晌,歎息一聲:“人,總會有各自的苦衷。”
南宮流火隻是心性單純,又不是缺心眼兒,如何能聽不出曆劫話中的回避之意?隻是這本來就是一件無關大局的事情,他也就沒再追問下去。
曆劫認為,那個突然變成活人鬼修的芳容,包括另外四個人,可能都是這種雙魂共生的情況。當然軒轅昰那是無意,而這五個人卻是刻意為之。
原本稍微強悍一些的那個鎮魂,應該是處於沉睡的狀態,所以才沒有人察覺到他們的異常,隻當他們是普通的魔癡之體,直到南宮流火以金針為他們提升修為的時候,不知何故喚醒了他們另外一直沉睡的那個真魂,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南宮流火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他思索片刻,瞟了一眼七彩光幕中間的沈衣雪,刻意壓低了聲音:“這一次金針提升,和之前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魔妃姐姐給我的一絲力量。”
“什麼力量了?”曆劫的臉色微變,沉聲問道。
南宮流火又瞟了七彩光幕中的沈衣雪一眼,這才伸出拇指和食指,幾乎都要捏在一起地比劃著答道:“是這麼一絲,一絲絲的,青色的光芒,不過力量好像非常強悍的樣子,說是可以暫時壓製住我和那個芳容真氣的屬性……”
“是鬼界的本源之力吧?”曆劫的目光瞬間就洞穿了南宮流火的小心思,直接就拆穿了,“我知道……”
隻是這話卻將南宮流火嚇得直接跳了起來,伸出大手就去堵曆劫的嘴巴,被曆劫一偏頭躲開,皺眉道:“你做什麼?!”
“噓……”
南宮流火失手之後也就不再動手,豎起食指放到唇邊,示意曆劫噤聲,然後一下就跳出門外,左右看看無人才返回來。
他瞪著曆劫,卻偏偏又壓低了聲音:“魔妃姐姐說了,不能被第三個人知道!”
南宮流火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曆劫不禁有些莞爾,然而心中卻也明白,眼前這個大男孩看似天真單純,卻時時處處都在維護著沈衣雪,為沈衣雪著想。
“你放心,”曆劫的聲音中不自覺地多了一絲親切,“她說的‘第三個人’,應當隻限於你們魔界中人,不包括我,也不包括剛才我提到的軒轅昰。”
南宮流火瞪大了眼睛,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啊?”
“因為……”曆劫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緒當中,聲音更加溫和,就連目光也溫柔了起來,再一次落到了那一片七彩光幕中的女子身上。
再一轉頭,卻見南宮流火睜大了眼睛,正眼巴巴的等著他開口,當下心頭突地一驚,急忙收斂了情緒,就連神情也瞬間冷了下來。
他輕咳一聲:“與你無關。”
對於這個答案,南宮流火有些意外,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隻是臉上的表情卻明顯委屈起來。
他呆愣了片刻,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不說就不說,等下我自己問魔妃姐姐,哼!”
曆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卻並沒有再接話,而是繼續道:“應該就是那一絲鬼界的本源之力,喚醒了這幾個人,體內正處於沉睡狀態的,那個相對強悍的真魂,於是就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那個芳容,因為是被我的真氣暫時壓製,所以一直占據主導地位的那個真魂,還處於清醒當中,所以才會出現兩種不同的意誌,爭奪身體的情況,”曆劫沉聲道,“可是另外四個人,卻因為事發突然,又沒有我的真氣束縛,一直清醒的那個真魂,就被另外沉睡時真魂直接滅殺或者吞噬!”
南宮流火沉默著,思索著,突然出言反駁道:“也不對,魔妃姐姐給我的那一絲本源之力,我也隻是用到了那個芳容的身上,並沒有接觸到另外四個人!”
曆劫微微頷首:“也可能是那個叫做‘芳容’的女子體內沉睡的那個真魂,突然蘇醒之後,喚醒了周圍離得相對較近的同伴。”
至於為何事,芳容體內沉睡的真魂喚醒了其餘另外四個人沉睡的真魂,可能就純粹是一種巧合了。
若是當時南宮流火施針的對象是另外四個人當中的一個,那麼喚醒其他人沉睡真魂的,也就不會再是芳容了。
“也有這種可能性,”對於曆劫後麵這個推測,南宮流火倒也認同,“看來我要認真查一查這些人了!尤其是那些年紀在二十到二十五之間,剛剛改變了魔癡之體的人!”
說到這裏他又轉頭看向七彩光幕當中的沈衣雪,卻見對方依舊是雙目微闔,神色如舊,隻有眉心處的混沌天魔珠不時變換著色彩。
歎了口氣,南宮流火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曆劫開口:“就是不知道魔妃姐姐是否與魔帝取得了聯係?”
曆劫也是心中一動,下意識的將神念釋放了過去,卻被那七彩光幕瞬間反彈回來。
他皺一皺眉,增強了神念,再一次釋放過去,卻同樣被反彈回來。
“怎麼回事?”他問南宮流火。
南宮流火聳了聳肩,似乎十分樂意看到曆劫吃癟,語氣當中竟然多了一絲小得意:“一個簡單的小陣法,能夠增強陣法之內修者的神念,同時也阻擋陣法之外修者的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