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才道當時錯,心緒淒迷。紅淚偷垂,滿眼春風百事非。情知此後來無計,強歡期。一別如斯,落盡梨花月又西。

——題記·納蘭性德《采桑子·當時錯》

(一)

春風十裏柔情,綠了漠河兩岸,卻難綠整個極北的荒涼。

又是一年之始,幾逢細雨,幾逢離愁。每當這個時候,總有人會忘記先前對這整個世界的失望。

許是很久沒有人再提起那件事,整個漠北,悄悄然地,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長夜才度過,就有人忘記深夜的寒冷。這並不奇怪。

可是在李亦如心中徹骨的嚴寒,再也無人能為他溫暖。

那一夜,他聲嘶力竭的呐喊,響徹了整個極北荒漠。

那聲嘶喊,喊斷了漠河石橋,喊碎了荒庭數百名弟子的頭顱,直至他鮮血橫流,倒在漠河河岸邊時,仍沒有人敢靠近他。

他是這世間公認的強者。隻是沒有人能想到他能強大至此。

那一夜發生的事,早已散落成雲煙,隨風而逝。有人曾經想要記載那一場屠殺,奈何接近他的人,都死了。

如今留下的,隻有漠河上斷成兩截的石橋,以及荒域教廷大祭壇上的三道劍痕。

人最怕的,就是打心底裏對一件事情失望。

那日一場大雨過後,他消失了。

有人,他將自己封印在了極北的荒原上,也有人他拔劍破門而去。隻是都沒有人親眼見到。

(二)

她來自塵世間最為枯燥的烏蘭達山間。

終日以紗隔麵的她,在那日過後,終是露出了神秘的麵容。

那是一張並不怎麼漂亮的臉,卻很容易讓人生出喜歡。

她心中從未有過波瀾,卻終究還是去了那個地方。

她甚至想過,就這樣在此度過一生罷!

那裏沒有滿山的積雪,沒有牛羊成群,更沒有燭光之中他的笑臉。

更要命的是,她不想離開,因為根本挪不動步子。

這裏充滿著的,全部都是他的氣息。。

她在世間最著名的遺忘湖湖畔,為他立起了半座墓碑。

李亦如,你欠我的,最好還是你自己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