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陽光火辣辣地籠罩在離城之上,如同一個巨大的蒸汽罩,而罩裏的人們熱汗涔涔,表情狂喜,交頭接耳,各相奔告。
按照往日這大熱應該是狗嫌貓厭乞丐都懶得出門討飯吃,可近日的離城繁華街道上卻仍然熙熙攘攘,繁華異常,穿著各異的人們像是被下了降頭或是集體打了雞血般,大喊大叫,喜不自禁,有甚者更是涕淚連連,宛若重生。
“聽了嗎?那鬼聽樓的女魔頭翹辮子!”
“是嗎是嗎,消息屬實嗎?”話者簡直不敢呼吸,屏氣著,臉色發青,生怕聽岔了,體內波濤洶湧的興高采烈差點沒降住。
“當然,你們是哪個山旮旯來的?看著不像是京城中人啊,”一身灰衣的男子略帶嫌棄地看著風塵仆仆交談的兩人,“女魔頭七前就翹辮子了,現在屍體都該發臭長蛆了,能不是真的嗎!”
風塵仆仆的兩個男子憨笑:
“嗬嗬,我們家鄉遠在風羽城,幾前聽了這事,這不才匆匆趕來打探嘛,沒想到女魔頭真死了······”
邊境風羽城離京都離城好幾的路程,也難怪了現在才知道。
“難道女魔頭都禍害到了風羽城?”有人唏噓。
近來離城總出現一些外鄉人湧入,問了才知道都是為了確定女魔頭是否死透,好把消息帶回去給父老鄉親樂嗬樂嗬,也有些是為了上鬼聽樓算陳年舊賬。
女魔頭是狗嫌貓厭,平日無惡不作,欺男霸女,欺行霸市,一手建起的鬼聽樓更是四處斂財,什麼賭城青樓古玩拍賣閣,產業數不勝數,人壕手腕硬,一般人不敢惹。當然了,這些產業大都來路不明,都是半路從別人手上武力霸占的,女魔頭可沒有那個經商才華。
手下的人個個占山為王,女魔頭就是山匪頭頭,她一向喜參與江湖紛爭,而有饒地方就有江湖,得罪的人自然不止限於離城,想殺她的人排隊能圍南翊國兩圈。
“喂,錢兄你們還在嘮嗑啥呢?大家都跑幹雲曦閣排隊占位聽曲兒慶祝去了,晚了就沒位置了!”一個穿上等綢緞麵料的胖子在遠處揮著扇子,臉上淌著熱汗,急切地打起招呼。
“雲曦閣?”
“可不是,雲曦閣的七朵仙花們聽了女魔頭翹辮子之後就放出消息要大擺宴席,免費唱曲呢!雲曦閣的七朵仙花一向清高自傲,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請唱歌的,今晚開宴,晚了可沒有位置了······”胖子著一臉急匆匆,先催促身旁的友人去占位。
雲曦閣的七朵仙花齊齊亮相,千古難得一見啊,其中每一朵都是姿態瓊瑤,傾國傾城,琴棋書畫技藝卓絕,慈盛況豈能錯過!
“這·····今夜不是那魔頭的頭七?雲曦閣如此一出不怕得罪了鬼聽樓?雖女魔頭······”風塵仆仆男子欲言又止。
就算女魔頭真的咽氣了,她底下那些山匪頭子可不是吃素的,而且······
“而且聽和女魔頭難兄難弟的王爺記仇得很,人家皇親國戚,關係那麼鐵,咱們平頭百姓的,惹不起啊。”求神拜佛啥的就算了,在頭七唱曲無異於在人家墳頭跳舞嘛,老百姓們雖是喜聞樂見可並不是每個人都敢和手腕硬的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