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鶴雲觀的日子(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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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年的春來得特別的晚。葫蘆坐在抄花走廊上一針一線的和手上的繡帕較勁。遠遠地魚塘旁,袋袋裹緊了身上的大棉襖透過蒙蒙的霧氣看見葫蘆的背影,心下嘀咕,這打哪兒的大傻子這麼冷的還在外麵坐著,莫不是被師父給訓斥到外麵的?一想到自己今兒貪睡又起晚,估計得跟這位同仁一起在烈烈寒風中情比金堅了。

繞過了魚塘,踏上抄花走廊,走近了一看,袋袋一個大白眼向上一翻,罵罵咧咧的:“我葫蘆,你的春心蕩漾,也不怕師父把你給逐出師門去。”著大咧咧的坐在了葫蘆身邊,作勢就要拿過那帕子指點江山。

葫蘆白了哆嗦著的袋袋一眼,撇撇嘴側了側身子,半個屁股對著袋袋。繼續手中的針線,:“這麼冷的你不待房間烤火爐,跑出來撞鬼哦。”

“我倒是想啊,可我是來學習的,不像你,一就知道思春慕春。”袋袋著就站起身,裹緊了大棉襖也沒理葫蘆,轉身向正房的方向跑了去。身後的葫蘆一臉黑線,自己個兒沒男朋友,就來酸,真是檸檬精。不過這大冷的,師父都今兒休課,這大學渣瞅著是要去正房,也不知道去幹嘛。葫蘆搖搖頭,看看自己手裏的繡帕,隻能用慘不忍睹形容,也不知道龍哥拿到這帕子,是直接扔掉呢還是背著自己扔呢?

再快要跑到正房的袋袋,一遍跑一邊奇怪,今兒這安靜的不像話啊。怎麼跟沒啥人一樣,對了!想起來了,昨師父今兒開始休課,要上山去雲遊。自己這豬腦子,給睡昏了,難怪葫蘆那丫敢那麼明目張膽在外麵繡手帕。不過也是,這鶴雲觀電氣全沒通,有個手電筒都是奢侈的不合規矩的,拿師父重弦老兒的話來,就是磨礪。想想先人,就是在這麼艱苦的歲月裏成就自我,通曉地,化己而升的。

師父要去雲遊多久來著?哦,不知道。袋袋心裏一陣欣喜若狂,總算是能過個好年了,你這馬上臘八節,師父雲遊去了,那這鶴雲觀還不是他們一群人的下了?

臘八節的這一,師父已經離開第三,葫蘆的手帕依舊不堪入目。師叔祖阿璿腦子裏不斷地盤旋著家裏送來的請帖,在一旁揪緊了了衣袖。看著葫蘆認認真真的一針一線,她覺得她要是開口告訴葫蘆這個消息,葫蘆手上的針能立刻給她來一套萬鬼封屍。

咽了咽唾沫,滿滿的求生欲讓阿璿扭過臉看著一臉扭曲的袋袋,努努嘴示意袋袋先去蹚這個火坑。

而此刻袋袋的臉被葫蘆手中的帕子給刺激的三觀崩裂。這是示愛的手帕?親愛的葫蘆大姐,你見過誰家求愛的手帕不是繡著鴛鴦喜鵲的?你這繡著棺材跟大白蠟燭是要出去嚇唬誰?

“你,你確定你是要送給龍哥?你這不誠信咒人家死?”袋袋沒忍住開口問道。一旁的阿璿趕緊點頭表示讚同。

葫蘆白了袋袋一眼,一臉驕傲的鄙夷的看著袋袋:“鄉下人懂什麼。”

這話讓袋袋火氣瞬間蹭蹭的冒了起來,一拍桌子站起身,指著葫蘆的鼻子破口大罵;“老娘好心好意提醒你,罵誰鄉下人呢?你城裏人,你家都被滅門了你牛逼什麼你,我。哼。”

瞅著葫蘆黑下來的臉,袋袋意識到自己的口不擇言,自己打住了的話,別扭的縮回阿璿身後,眼睛不再看葫蘆。

葫蘆沒話,隻是繼續繡著帕子。空氣除了麵料摩擦的聲音,隻有桌上的燭心劈裏啪啦裂開的聲音。阿璿一時尷尬不已,雖然自己是這兩個丫頭的師叔祖,但就年齡來,也大不了她們幾歲。一直和這兩個丫頭相處的和姐妹一樣。這尷尬的氛圍讓她恨不得立馬遁地消失!可她不能啊,她不僅不能,她還得苦口婆心的讓兩個丫頭和好,畢竟也是自己攛掇袋袋去開口的,就是不知道這丫頭一開口也是不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