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殘陽如血,陰雲不散。
大地,屍橫遍野,分不清敵我。
裂土焦灼,血流成河,皇淩大陸,幾乎十死無生。
隨後,他們陡然發現,此地的天色,瞬間暗淡,感受到千萬裏,草木枯黃,眾生寂滅。
“本源,沒了?”
超級位麵的本源,沒了,這是一件舉足輕重的大事。
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就是他們來證明自己的下場。
何其悲哀,帶著諷刺性。
那張玄戥,滿頭白發,未老先衰,那葉楚,垂暮不堪,才七萬年,已近黃昏。
一個,失去了徒弟,一個,算盤落空,送給洛星辰的三個錦囊妙計,還沒來得及大顯身手,他發現,自己真是可笑。
“我是罪人,我又成了罪人!”
不敗的光,在哪裏?明明妖孽成群,崛起的征兆,奈何造化弄人,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世間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玄靈塔,薑少陽收回,諸般法寶,火璃納入囊中。
他們還安然無恙,皇絕天,玄羅安然無恙。
可終究無濟於事,不該來的,都來了。
“死亡,也許不可怕,依我看,咱們沒救了,虛空神界,不過是擺設。”
迦樓長空低著頭,笑得亂顫,嘲諷著天道無情。
“如果沒有薑少陽,火璃回來,也許,咱們會死的更快。”
月幽柔淑淑落淚,心中無奈。
“血蝠畢竟是神,隻要天道抓不住他,他必回從頭再來。”
“那就算了,我放在地窖半壇美酒,還沒喝完。”
不知是誰,瘋魔般,談笑自若,踏雲而去。
“我回去,把天雷秘術再提升一下,有生之年,希望能夠戰勝魔族那些妖孽。”
雷神族一員,也是同樣的平靜。
諸君平靜,因為絕望之後,便是坦然麵對。
接受是一樣,不接受也是一樣。
滄瀾,洛天,洛罡,彩淩,任纖雪,這些妖孽,緊趕慢趕,來的時候,隻看到這樣的支離破碎。
“晚了……嘖嘖。”
秦朗抱著膀子,悠然長歎。
此刻,一群人,圍住滿頭白發的張玄戥。
他們想問,張玄戥,算了一半,卻算不到全部,有何感想。
張玄戥,把頭埋得很低,竟發出嗚嗚的哭聲。
“劫!是劫!劫是天道的死敵,遮蔽天機,它能影響我的判斷力,我算不到!”
“劫是什麼?”
“劫,是毀滅者,天道,是維持者,一個想要維護,保持平衡,另一個,隻想毀滅世界。”
“劫是一種意誌,來自道之外,無形無相,無法追蹤。”
“禍世者,是劫的棋子,但他們,能夠借助劫,逆境求生。”
張玄戥每說一句,臉色,就蒼白一分,導致最後,麵無血色,行將就木,衰老蔓延。
“沒聽說過。”
秦朗搖搖頭,當死亡注定降臨,他變得順其之然。
“走吧,從此以後,關起大門,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我反正是無心再爭鬥了。”
大多數人,都變成這副行屍走肉的狀態。
哪怕大聖,不外如是。
“我兒子,被廢了,我兒媳婦兒,也被抓走了?”
狼眉劍目的洛天,此刻格外沉穩,靜靜思索著,微微一笑:“這些年,活的挺累,當我知道我要追求的是什麼,卻晚了。
道心,擋不住劫數,無法成長,前功盡棄,就讓我,為兒子兒媳,再做最後一件事。”
他視死如歸,冥茫西川,或許是他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