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樹慵懶的伸著枝椏,片片白月花紛飛而下,在風中飄揚出優雅的弧度,柔和的花瓣顯得那麼聖潔,整片樹林好像下著一場雪。

銀月樹林中圓潤的石桌前坐了兩個人,一個穿著俊逸的紫衣,棱角鋒利而逼人,另一個則穿著銀色的長袍,幾乎和這銀白的世界融成一個顏色。

魔音端了一壺熱酒過來,給兩人倒滿,然後躬身行禮,退了下去。夜子寒禮貌的說:“謝謝。”魔音衝他微笑,並不多言。

冷蕭然莫名其妙的看著夜子寒,拿手撐起下巴,悠然自得的笑笑:“怎麼,看上我魔族的人了?”

夜子寒的臉色瞬間陰沉了好幾度,冷冽的音色擴散:“蕭然你開玩笑都不分場合嗎?”

冷蕭然故作無辜的說:“哪有不分場合,這裏是我的地盤啊,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夜子寒:“……”這就是土豪任性坐地起價嗎?

夜子寒握住了溫暖的酒杯,才終於從那無語透頂的情景中解脫出來,歎息一聲,說:“我喜歡怡兒,而且隻愛她一個,蕭然,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

冷蕭然嬉笑著點點頭,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夜子寒,說:“我懂我懂,‘我的身體和心都是蘇婉怡的’對不對?”

夜子寒額上青筋暴跳,想要發怒卻又無可奈何,隻得憤怒的看著罪魁禍首。這是什麼好兄弟,專門落井下石的吧!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個?”夜子寒咬牙切齒的問,冷蕭然剛想回答一句“是”看到夜子寒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隻好把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轉移話題:“子寒,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得到蘇婉怡所有的靈魂碎片,又有多大的把握救她?”

此話一出,兩人身邊的空氣立刻冷凝下去,飄揚的白月花被風吹動出淒涼的線條,就像漂泊無依的生命找不到出口。

“我……沒有……”竟然,連一分都沒有。世間能逆天改命的三個人有兩個不會幫他,第三個幫他的機會也特別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而蘇婉怡被黑暗浸染的靈魂想要複蘇隻能是難上加難。

“唉……”冷蕭然歎息一聲,握住那溫暖的酒杯,本來隻是溫的他摸起來卻有些燙手:“……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磨人啊!”

夜子寒的紫眸一寸寸爬上堅冰,冷冽而又決絕的說:“可我不信命!”把一切悲痛都歸結到命運身上那是弱者才用的托詞!

救她,無論如何要救她!這是他現在唯一的信念。

突然夜子寒眸光一亮,略有些急促的說:“小靈,小靈的力量不也很逆天嗎?連天帝和天君都忌憚三分。”

“你想用他救蘇婉怡?”冷蕭然無聲笑了:“沒可能的,小靈的力量就是破壞,毀滅,血腥,恐怖,當初我被他折磨的求死不能。他隻懂殺人不懂救人,如果你讓他去救蘇婉怡隻會適得其反讓蘇婉怡的靈魂更靠近黑暗。”

剛燃起一點微弱的希望瞬間煙消雲散,這種在希望與絕望中掙紮的滋味夜子寒在這短短的幾天內嚐試了不下千百遍,他已經不想再這麼痛苦了。

“小靈究竟從何而來呢?”夜子寒喃喃低語,這麼小的他怎麼會有如此強橫的力量?

冷蕭然招出聖斬,紅色的光輝瑩亮著,手指慢慢劃過聖斬,冷蕭然也很困惑的說:“我也不清楚,隻聽他隱隱約約的說起過,什麼邪惡之源……如果想知道那就問問他好了。”

冷蕭然的手指敲了敲聖斬,良久也沒有什麼動靜,夜子寒困惑的目光掃向冷蕭然:“怎麼回事?”

冷蕭然有些錯愕也有些不知所措的說:“他不在?……難道,自己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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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炎盯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那個小孩子,身上穿著一件血紅的小袍,鮮紅的小皮靴散發著逼人的冷光。不是什麼人都襯得起紅色的衣服,這個孩子穿著卻一點也沒有違和感,反而給人一種很深的壓迫。梳的一絲不苟的短發在微風中悄悄晃動,一雙血色的瞳孔中滲出極致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