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隨後嗬嗬的笑了:“你不是愛殺人的人啊。”
“你確定?我可是妖啊。”
他說完,女孩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然後靜靜的看了他好久,才說:“怎麼會有你這麼奇怪的人,再說傷人性命才算是妖,你是不是不知道妖魔的定義?”
“很多人都想要殺我呢。”
“怎麼會?神仙捍衛正道,卻不會濫殺無辜啊。”
“若我殺人呢?”
“我就殺了你!”
突然從噩夢中驚醒,夜子寒猛地坐起來,呼呼喘氣。
“你醒了?”旁邊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略帶了點關懷。
夜子寒打量著四周,發現這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院落,很像是下界普通人家住的四合院。院內有些綠植,看上去也不怎麼差勁。屋內是土灰色的牆壁,而他正在一張床上醒來,旁邊的桌案旁坐著一個白衣少年,清清冷冷的樣子與這場景有一種違和感。
“蕭然。”夜子寒抬起左手揮了揮頭上的冷汗,抬手的瞬間看到了手腕上的金色盤扣,還雕刻著金龍。
“這是什麼東西?”夜子寒莫名其妙的擺弄著這件奇怪的環扣,右手抬起的時候發現手腕上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東西,是護腕嗎?
“捆仙鎖扣,天帝給我們下的禁製。壓製靈力的東西,若我們傷人這小小的環扣中就會冒出捆仙鎖,讓我們動彈不得。”冷蕭然遞給他一杯水,淡定的給他解釋。一身月白色的衣袍,手腕腳腕上的金色環扣非常明顯。
“天帝?”夜子寒茫然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的事情,苦澀的笑了笑:“這麼說,還債從現在開始了?”
“是。因為你受天雷暈倒了,所以天帝給了我們三天時間休整,在這三天內,你就好好養傷吧。”
“澤呢?”夜子寒有些擔憂的問。
冷蕭然坐在床邊,說:“敖澤被敖軒帶回東海療傷,翎羽也回鳳族了,天帝尊守約定,並沒有為難他們。”
“嗯。”夜子寒悶悶的點頭,敖澤會沒事,他的付出並不是沒有意義的。隻是他竟然回憶起了和蘇婉怡相遇的過往?
難道說他隻能靠著這些記憶來找尋她的溫柔了嗎?
現在想起來,她說那句“我會殺了你”的時候,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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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睡夢中驚醒,蘇婉怡猛地睜大了雙眸,她夢見了夜子寒一身是血的模樣,而且還是她造成的!她夢到他即便在那種情況下依舊溫柔的笑著,對她說:“滿意了?”
不,子寒!我不會讓你死的!
怎麼會呢?他們怎麼會有這樣的糾纏?難道就不能給他們一個溫馨的結局嗎?神妖殊途?去他媽的神妖殊途!
有時候她在想,為什麼她是神?如果連愛一個人的權利都沒有,她為什麼要當神?這漫長的生命遙遙無期,隻有他能給她一點驚喜的浪花,若連這點溫暖都把握不到,今後還能有陽光眷顧她嗎?
在天庭為奴。
這幾個字深深的刺痛了她,驕傲的夜子寒何時這麼卑賤過?他就應當是站在高峰狂傲霸氣的!他就應當是冷酷果決犯我者死的!他就應當是囂張狂妄目空一切的!
或許對夜子寒來說,比這種低賤的生活更讓他難受的,是心靈的折辱吧?
不,不可以!她要保護他!在天庭她的地位也不低,有能力也有責任給他一份平安!
子寒,是我欠你的,會還給你的!
“姐姐!”
蘇婉怡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麵一聲熟悉又稚嫩的呼喊讓她的血液幾乎沸騰起來。
怎麼會?這個聲音……小皓宇!
看到那一身雪白的小男孩跑進來的時候,蘇婉怡感覺這真的是上天給她如山的苦難中為數不多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