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是這樣了。棍棒和肉體交接的沉悶聲響都快讓白羽發狂了!飛燕這是想替他承受接下來的七十下嗎?她不過是個女孩子!
他無數遍的懇求飛燕離開,飛燕不依,隻是悶悶的說:“白羽,你知道為什麼夜幕的兄弟們都那麼喜歡你嗎?因為我們都是黑,隻有你是白,你的笑容,恍若能淨化我們殺戮的心。所有人都保護你的純白,我也不例外。”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白羽……”
白羽抱著飛燕,靜靜的往城內的小藥鋪走,耳邊寂靜一片,好像再也不想聽到聲音。背後雪白的衣袍已經染上了鮮血,那血不是他的,是飛燕的。飛燕,這個女孩子,為他承受了七十的仗刑。
白羽你真是廢物,總要別人來保護!
“白羽!”
有人叫他嗎?白羽充耳不聞,抱著飛燕機械的往前走。
“白羽!”聲音越來越大,下一刻已經來到了他麵前,是影釗。
“讓開。”白羽眸光深沉,聲音淡漠。
“白羽,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的,對不起……”影釗臉含歉意。
“我讓你讓開!”白羽加重了聲音,撞開他就繼續走。這算什麼?打個巴掌再給顆甜棗?
“白羽,我……”影釗不知道該說什麼。
“飛燕需要療傷,所以請你離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白羽冷酷的說。他以為影釗會是朋友,可最終也僅僅是他以為。他們這些江湖殺手,和朝廷終究是勢不兩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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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兩米多寬的用岩石鋪就的小道上,一黑衣女孩安靜的走著,寂靜的世界裏隻有她的腳步聲回蕩。腳下,是一眼望不盡的河流,湧動著的都是血水。偶爾冒出幾個水泡,就像是沸騰的熔岩,河底隱約還有哀嚎聲傳來。
如此毛骨悚然的氣氛,女孩一點也沒有被嚇到,在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石橋上走,偶爾有幾個靈魂飄過,都被她無視掉。
隻是那磨人的聲音……
從河底傳來的,宛若嬰兒般的啼哭,又好像是被殺死時淒厲的慘叫,飄過的黑色的暗靈血色的眸中毫不掩飾的饑渴,好像在引誘她下地獄。耳邊魑魅魍魎的鬼叫終於讓這個女孩受不了了!
“吵死了!”梓陌不耐煩的大吼一聲,隨手祭起一團火焰就朝他們猛砸過去!如鮮血沸騰的紅蓮業火燃燒著,落入了腳下的河底。火焰非但沒有熄滅,反而有越燃越旺的架勢,而且肆意蔓延,未來得及躲閃的就已經化成了一縷青煙。
鬼叫聲在刹那間停止,飄忽的怨靈也都離得她遠遠的,似乎是在恐懼什麼,女孩的眼光那麼冷酷,心神一點不亂,被她的視線掃到,怨靈立馬就跑的無影無蹤。
卑賤的怨魂也敢褻瀆神的威嚴?
不知走了多久,才遠遠的看到了一座宮殿,暗黑的色彩,散發著凝重的氣息。漆黑的色澤讓人遍體生寒。這片地方,清靜無比,是靈魂和神氏都不容褻瀆的地方,是冥界最威嚴的場合。
拿手按在門上那層透明薄膜上,紫色的結界發出了水紋一樣的光波,然後慢慢消失。
梓陌走了進去,穿過燃燒著幽藍色火焰的長長走廊,最終到了目的地。
不遠處的九級台階之上的主座上懶懶的靠了一個男子,他穿著暗黑色的服飾,卻是用的暗紅色鑲邊,輕輕一動,好像是一條條的血絲在流淌。墨發隨意的垂散在雙肩,過分白皙的麵色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明明閉著眼,很安靜,而且也無風的痕跡,發絲和衣袖卻輕輕飛揚著。這個人就算在眼前,給你的感覺也是那麼的高不可攀。似乎在他麵前,你隻能跪拜,沐浴他的榮光。
睡著了?梓陌起了惡劣的小心思,向著這個山一樣威嚴的男人走過去,輕手輕腳的邁過九級台階,用靈力幻化出一隻墨筆,就要往那人潔白的額頭上畫。
筆尖距離他僅有毫厘之時,他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王者的威勢似乎在那一刻複蘇,冰藍的瞳眸和梓陌戲謔的小眼睛對視的時候,梓陌“咯噔”了一下,心說,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