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雲山
似乎剛下了一場雨,整座千雲山籠罩著朦朧的霧氣。雨似停未停,一絲絲地,飄落在世間,在青山的映襯下,仿佛細細的雨絲也成了綠的,從蒼穹中軟軟地灑下,泥土夾雜著清新的氣味,小草安靜地探頭,蔓延著不為人知的淺綠。林間潺潺而流的小溪,就像是優美的琴聲在輕輕低訴。朦朧的水霧就像給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增加了幾分神秘。
四人在千雲山降落,蘇婉怡剛站到地麵,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潮濕的空氣。空氣中彌漫著小草和小花混合的清香,還有雨水打濕泥土的清新氣味。樹葉洗過澡後,更加嫩綠蔥蘢,水珠在綠葉上滑行,透過這層天然的放大鏡,能看到葉脈中清晰的紋路。蘇婉怡緩緩笑開,眉宇間全是對自然的親和。敖軒無奈的看著她,怡兒都要活成一個隱士了,這貨是殺手嗎?放大街上誰都不信的吧?
“美麗的千雲山,我回來了!”蘇婉怡情不自禁的大喊,剛剛從雨中平息下來準備棲息的鳥“撲棱”一聲又飛遠了。隻有幾片羽毛混雜著脫離枝幹的樹葉在空中打了個懸,慢慢飄在地上。
喧鬧過後,帶來瞬間的寂靜。
“尊主。”一位不知從何處來的黑衣人單膝跪在蘇婉怡麵前,拱手行禮。
蘇婉怡不得不收回心思,把目光從飛走的鳥身上轉移到他身上,平靜的問:“何事?”
“大哥吩咐,夜幕有大事發生,您回來後,請您立刻到蓮心殿議事。”
“知道了,下去吧。”蘇婉怡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黑衣人幾個翻越,消失在叢林裏。
“看來青龍已經找到玄武和銀狼的屍體了,靈兒,蝶兒,馬上去蓮心殿。”蘇婉怡說,剛剛從大自然的懷抱中得到放鬆的心不得不再次緊張起來。她沒有多餘的時間開心也沒有多餘是時間傷心,她的兄弟們還在等她。
“是。”靈貓和血蝶齊聲應答。看到蘇婉怡瞬間收回心情,回到夜幕的事情上來,兩人反而有些心酸。剛剛那個小女孩一般的蘇婉怡終究不是該長久存在的。
敖軒擺擺手:“我就不去了,怡兒,你還欠我四天假期呢?”
蘇婉怡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敖軒立刻不見了人影,蘇婉怡分外無語,跟她相處就那麼難以忍受嗎?
踏過一地的翠綠,蘇婉怡靈貓血蝶三人的身影極速消失在深山中。
——
綿延幾萬裏的黑暗,透露著極致的冷,不見星光不見明月,整片天幕給人深入骨髓的壓迫感。偶爾還有幾縷陰風飄過,更讓冰冷吞噬內心,或許,這不是活人能呆的地方。
倏地,遠方傳來一陣簫聲,簫音在寂靜的空間回蕩,過分的冰冷讓人感受不到吹簫者的心。
漆黑的天幕下,站著一個白衣少年,墨發張狂飛揚,發絲如黑色錦緞般在後背恣意鋪染,加上衣訣飄飄的白袍,給人一種很詫異的違和感。似乎這樣一個謫仙般的人物不該出現在這片冰冷的世界裏。少年緊閉雙眸,玉簫放在唇邊徐徐吹奏,一陣又一陣冰冷的簫音彌漫,這樣毫無感情的簫音,就像他的人一樣,天下都黑我獨白,遺世獨立,有著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壓迫感。他靜靜地站在那裏,沒有光的陪襯,卻自成畫卷。白袍、墨發以及略顯蒼白的皮膚,飛揚的眉角,微揚的唇線,說不出的優雅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