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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儒歎罷,一抬手,巴掌大的古銅圓鏡自袍袖緩緩飛出,一掐法決,銅鏡嗡鳴一聲,漲至數尺,鏡麵黃光浮影,很快就化作光頭大漢的身影。
此人麵相凶惡,戾氣外露,右半邊臉上有道深可見骨的刀疤,直通下顎,任誰初見都得嚇了一跳。赤裸上身,膚色古銅,應該是位武修,其肩還斜掛著一串漆黑頭骨,共有六顆,每顆都有拳頭大小,不知是何來曆。
鏡像剛成,老儒露出一臉惶恐之色,立馬作揖告罪。
“玉骨門鄭劼無能,為保此地不失,將入侵者轉移至貴地,還請惡火兄待我在聖道大人麵前美言幾句。”
光頭大漢歎了口氣,回道:“不礙事,你也隻是例行公事而已,說說這些人的情況,何時到?”
“是。”
老儒暗鬆了口氣,便將天辰一行人的事跡,簡單描述了一遍。
光頭大漢聽後,露出凝重之色:“此事我已知曉,會告知聖道,由他裁決。”
言罷,鏡麵一暗,就此斷了聯係,老儒嘴角扯了扯,但終究還是沒有什麼表態,隻是默不作聲的收回銅鏡,運轉陣法。
光頭大漢聳立在浮空巨島之上,未及多想,便化作一道赤紅流光,往不遠處的高台飛去。
他內心雖不屑老儒之流,但還是知曉輕重緩急,不敢有絲毫懈怠。
高台之上,一位灰色道服的中年道士聽了光頭大漢的彙報,想了片刻,緩緩回道:“這個叫朔天辰的,能在筱知仙手上逃脫,想來不是泛泛之輩,鄭劼小心謹慎,不無道理。既為我敵,那便是死有餘辜,要我出手,碾死他們像碾死一群螞蟻一樣簡單,哎,可惜,眼下卻有些難辦。與我同階道友都去前線牽製同盟的那群老家夥去了,隻留我一人料理後方,而前線戰局凶險難當,防禦大陣便是最後防線,萬不可出錯,我必須在此坐鎮大位,調理各方,不可輕舉妄動。惡火,你與筱知仙同門同輩,實力也於伯仲之間,皆是我奇穀門的太上,黑靈穀探寶之事,這個朔天辰殺害我派長老,此乃血仇,不可不報,這幾個小鬼就交給你處置。”
“至尊放心,我會很快解決此事,帶他們的人頭祭靈。”
灰袍道人點點頭,隨後法決微變,右手輕抬一點眉心,頓時一股近乎實質的神識之力,攪動風雲,往四麵八方擴散開去。
另外一邊,遠距離傳送帶來的昏厥感逐漸降低,眾人恢複清明。
天辰放出神念,打量四周,發現他們竟被傳送到一座海島之上。
此島不大,最長處不過三四十裏,而他們現在就在這座海島中央的一座無名小山的內部,若非肉身經過天劫犀利,肉體強橫,若是常人,早就被山石擠得粉碎。
天辰操弄神識往遠方探去,瞬間在識海中映射出一道天地奇觀,讓天辰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四海升平之地,地平線上靈氣蜂擁彙聚,化作近乎凝實的光束洪流衝天而去,將一座百裏大小的海島頂在半空,粗略估計,這道靈氣洪流的規模竟有三四百裏,巍為壯觀!
很快倒吸之聲此起彼伏,很明顯孤默仙子他們也發現了天際邊的靈氣洪流,被其龐大的規模所震撼。
“這,難道是聯盟大陣的主陣眼?”
天辰暗自猜想,正思考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這時遠處天際傳來一道令所有人都感到頭皮發麻的神識,此道神識極其龐大,行事蠻橫霸道,其狀更近膠質,直接橫穿山體而過,洞破眾人的隱匿秘術,將他們牢牢鎖定。
一時間,如泰山壓頂,眾人動彈不得,身上火光閃爍,太隱身符灰飛煙滅。
這股神識之強,遠超眾人想象,天辰粗略估計,比筱知仙還要強上一倍有餘,這世上,大概隻有上清後期級別的修士才能催動。
一想到自己被上清後期盯上了,天辰心底一寒,頓時沒了主意。
正在思量之際,天辰還是敏銳的覺察到,這股神識的主人並未接近,隻是停留在靈氣洪流當中,同時再此神識的掩飾之下,另一股稍弱些的氣息,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他們飛射而來,天辰大吼一聲,叫眾人快撤。
說著,天辰法力全開,驚鴻劍化作赤光透體射出,帶著天辰化作流光洞穿山體而出,其他四人不知所以,但還是強催法力,施展各自神通緊隨其後。
可還是有人晚了一步。
隻見遠處一道赤紅光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激射而至,歐陽羽難以完全抵消神識重壓,最終晚了幾分,還未出山體,便被此道光束穿胸而過。
隨後一聲轟鳴傳出,山體崩塌,大量火焰從中迸發而出,燒紅了半邊天,不過三五個呼吸,這座百丈小山,化作熔岩四處流竄。
自始至終,天辰等人都未能見到歐陽羽飛出來,想來多半是死了。
而發生的這一切不過是片刻之間,天辰等人剛飛出山體,光頭大漢便轉眼飛至,一聲冷哼,恐怖威壓溢散而開,竟是上清中期巔峰,其神通比起筱知仙,怕是隻高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