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都的夏,熱得讓人著急。
教師節剛過的一個中午,自己設置的手機鈴音‘yeah’忽然響起,震得我身子一彈,也吵醒了睡在另一臥室的室友兼同事傅濱,衝我一吼:“金瑞!你龜兒給老子把鈴音關了,一到晚yeah,yeah,yeah,,老子聽見都煩。”
我也吼:“錘子!給我滾回去睡。”
在接聽電話幾秒後,我臉色一沉,快速從軟鋪上爬起,應付著電話那頭,嘴裏一直‘嗯嗯嗯’,在臥室轉悠十幾圈後,才曉得事情的大概,打電話過來的是我老爸,不停地:“你爺爺出事了,還在縣醫院搶救,你崽兒快回來。”
這聽得我手心冒汗,突如其來的報憂確實吃不消,接完電話才發現老爸沒有出爺爺出事的細節,可能也是事情來得突然,家裏人都慌了一團,我作為金家獨苗肯定是要回去一趟的。
我又讓傅濱再去上夜班的時候順便給我請假,傅濱最近貨倉離職的人多,人手不夠,我走開幾,組長肯定不高興,我急上心頭,:“不就是一個電子貨倉嗎?老子藝術專業畢業,現在跟你們這些龜兒混貨倉,不高興的應該是我。”
我跟傅濱都是昨夜班工作,那崽兒答應後就回去睡了,我也快速收拾了提包,就往長途汽車站趕,準備回去一直住到18歲才離開的家鄉陽城,一路高速最快也要個時,我上完夜班眼皮子沒有堅持很久,車子一動,就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車子在高速路邊的休息區停下,我就去了一趟廁所,完後出來洗手也沒有為意,隻是突然地兩個帶陽城口音的人起話來,裏頭內容確實令我心裏咯噔一聲。
“聽金老漢出事了,還在縣醫院搶救,想不到被自己養的東西給害了。”
“我家裏老幺今早上就在現場,事情突然一下就發生了,好多人都不敢上前拉住那東西,金老漢半身都是血,好嚇人喲。”
我聽完就身子發抖,心陽城人口隻有17萬左右,這兩個老鄉曉得我爺爺的名堂,也可能認識我,就快速回到車上,一會兒還真是發現那兩個老鄉也上了車,我不想多事,就低頭拿出手機,再問問老爸究竟事情是哪樣的。
哪曉得,接連給老媽老爸打電話都沒人接,再給大伯打也是一樣,最後打給伯娘才曉得老爸他們都在縣醫院守著,手機不通確實知道不多,這也夠我急得半死,跟爺爺好最快兩年就把孫媳婦帶回去,難道爺爺注定喝不到我這金家獨苗的喜酒?
剛要閉眼繼續睡,就聽見前排那兩個老鄉扯起了嗓子,一個:“剛剛我家老幺打過來,賽方決定放棄重賽,「公爵」直接晉級下一場,應該是跟「麻辣」打下一輪,那確實好看。”
另一個接話:“不會吧!這個簽抽得差,「麻辣」肯定不得行,一體型絕對是「公爵」占優,我覺得沒看頭。”
我別過腦袋,聽完兩老鄉的話,就很自然地心頭一念:「公爵」,三屆總冠軍,「麻辣」,一屆上城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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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鄉,陽城,依江而建,靠山而立。
冬季多時起霧,很難見雪,夏季江潮一般漲高五米左右,這時我們城裏頭的人就喜歡下江遊泳,但從我記事起,江裏就淹死不少娃兒,自己讀過學,就沒敢再下江遊泳了。
而一條完整的主城馬路就像直線切蛋糕一樣,把陽城分為上城和下城,上下平均,人口各半,上城靠山,下城依江,但絕對沒有區域排外的思想,下城的菜市場人氣最旺,上城的人也多時去那裏買菜,城裏頭的人就這麽規矩地活著。
家鄉陽城沒什麽惹人來的景點,最多也是‘好吃一條街’比較出名,連遠在禹都的人都曉得我們有這個名堂,那滿街都是燒烤攤,夏人氣最旺,一手冰啤酒,一手燒烤,舒服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