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這樣的時候,宛茉卻覺得自己再冷靜不過了。
腦子裏幻想過千萬遍的場景就這麼活生生的發生在眼前了,一切都是這樣的不真實。
她跟著站起身,但也隻是站在原地,渾身好像被施了定術似的,半步也移動不了。
孟離的步子邁的很大,僅僅幾步就走到了跟前,就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瞥過爐子,道:“在燒什麼?”
“肖渠煮的粥。”她也被帶著對答如流。
孟離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重又看了一眼,吸了一口氣,揚著眉毛點了點頭,“他總說自己技藝進步了,倒是真的了。”
“生火還是一樣不順暢。”論起揭短她可是一把好手。
“那個他怕這輩子都學不會了。”孟離咧了咧嘴,幹幹的唇立時撕裂開一個小縫,鮮紅的血滲了出來,看著有些怕人。
宛茉慌忙四處張望著尋找巾帕,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隻攥了袖角踮起腳小心翼翼的在傷口上按壓了幾下,因著不敢太大力所以也沒有什麼作用。
孟離的嘴咧的更開了,原本細細的血印子登時湧出一大片來,宛茉趕忙捏起他的臉頰製止,“別笑了,嘴都裂了,你……”
話還未說完隻感覺到腰間一緊,一股力道帶著她向上,雙腳不自覺的高高踮起。
還沒來得及完全反應過來,麵前孟離的臉陡然放大,接著唇上壓來一片粗糙的柔軟,涼涼的,有血腥氣味。
“唔……孟離……”她伸出雙臂奮力想要推開身前的人,折騰了半天終於還是宣告失敗。
任他攻城略地的肆意了許久,直到有些喘不過氣來才勉強被鬆開。
男子笑得得意,抹了抹嘴道:“看,這樣是不是就不流血了?”
宛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心裏暗道,哼,別以為這樣就糊弄過去了!
可能是看著她的臉色實在不好看,覺得這回是過不去了,孟離隻好跟著正經起來,沉聲道:“這回去的時間有些長了,但事出有因,好在現在算是完全結束了,今後數十年該都不必費心了。”
“全都結束了?”她其實想問那塔娜呢,塔娜也結束了麼,還是一切隻不過是回到原點罷了。
可是這些終究還是沒能問出口,他才剛回來,她不想讓他為難。
大約“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句話總是對的,原本小時候,明明隻想著能時時陪在他身邊便足夠了,後來長大了些便一門心思期盼著能嫁與他為妻,再後來孩子出了問題時想著隻要能將孩子醫好怎樣都行,可到了現在,聽到可能與塔娜有關,心中似乎又有了不一樣的計較。
林宛茉啊林宛茉,你究竟想要什麼,是孟離這個人還是孟王妃的位子?
她有些摸不清自己,腦子裏亂糟糟的無從說起。
看著眼前漆黑消瘦的男子,他即便再狼狽都依然是自己記憶中那個孤傲的少年的模樣。
“孟離,你說我們以後是不是就可以安安穩穩過日子了?”半晌,她才終於開了口,聲音澀澀的。
孟離就這麼直直的盯著她沒有作聲,不知道是無法承諾還是被她的樣子嚇到了。宛茉等了半天,沒有聽到答案,略微有些失落,但還是很快的調整好了情緒,握住他冰冷的手,笑得甜美,“走吧,進去瞧瞧路生,他現在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