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溫曦,透過白皙而修長的指縫間落在了他明朗的臉上,眼中的光似也放亮,若暖風般的笑容綻開,看迷了旁邊的侍女。
“快扶進去,這些丫頭也不怕候爺傷處著了風”
王婆婆是公主的隨嫁宮人,昨夜的事她曉得,不知怎的她突然對眼前這個清秀儒雅的候爺有了些許好感。
“咳咳……”
可能是抻腰時扯了傷口,寧無異病弱性咳嗽,歉意一笑,隻得遵從王婆婆,去了內屋。
今日宮中來旨,新人不必進宮麵聖,和參拜後宮娘娘,等他傷勢痊愈,再行領旨。
雲汐公主去了琴閣,這是新建候府時,皇帝特命工部修的獨立閣樓,他的皇妹對琴獨鍾,這是他補償給她的。
琴音悠遠而近,穿過樓廊,越過窗閣,流進了他的耳廊,好聽,真好聽!
他尋著琴音,來到了臨湖的閣樓。
“候爺,公主撫琴是不允許他人在旁的”侍女對來人有些詫異,然有些懦懼,但公主的命令卻不可違。
“我不上去”
寧無異賞著湖麵美景,聞著悅耳琴音,甚是件美事。
一曲《長行歌》終罷了。
輕理了理衣衫,他舉足上了樓。
名琴曲譜,擺滿樓閣,他對琴器不了解,眼前琴身處勾刻的花紋,栩栩如生,龍翱鳳舞如活現之物,又用金液塗添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你為何來此?”撫琴人發出了疑問。
“我們之間可以談一下嗎?”
“什麼?”
“昨夜的事”
“或許是我疑心重,還是我異想開……,那個人你認識,而且他的目標是你”到這時突然急緩的語氣明顯壓低,意思很明確,刺客是她找的,刺殺目標也是她。
“嗯”這樣的回答默認了。
她臉色很平靜,聲色平柔。
“為什麼?”他不解問道。
“你於我,絕不會成為真正的夫妻”她的決心平靜堅定,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雖然計劃失敗了。
“你我之間,隻需一紙協議,日後便可平和相處”他急辯道,不能因為他的到來而傷了別人,這是他不願的。
“這下何曾有守信之人”她愴然道,臉上的神情幾近變幻,從開始的平靜到悲情。
人之最難,是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走上了完全不屬於自己的路。
他默視著她,眼哞中的點滴變化告訴他,那是一段既心悅又多傷的往事,局外人看不清的。
“我是守信之人,公主請放心”
“吧”她猛然抬起頭道。
“我初來東州,不知朝政局麵,不分敵友,未知途路,公主可點撥於我”
“和親是國將李延提議,皇帝陛下親定,而有反其議者是丞府一幹文臣”
“楚氏皇族,陛下於我非一胞同母所生,燕王楚懷是我胞弟”
“燕王可在朝堂之上”
“他已被封王,自是去了封地,雲都怕是沒有半點他的立足之地”到這裏她的情緒又多出了幾分激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