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如何形如這雙眼珠子呢？黑白不再分明，渾濁不堪，似乎已經忘記了該如何轉動。
老李頭呆呆的看著老趙，一樣一樣從食盒中取出飯菜。
老趙心裏十分的難過。他真是個心腸柔軟的老人，看著自己棋友的模樣，忍不住勸解道：“老李，你也別太難過！畢竟，人死不能複生！你要顧著點你自己啊！”
“唉！”老李頭長歎一口氣，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老趙給他倒了一杯酒：“老李，當時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
老李木然的看著他，張了張嘴，卻並沒有發出聲音。
“你倒是話啊！你不話，我們怎麼幫你！”老趙著急的直搖老李頭。
老李頭似乎被這幾下驚醒了，這才開口話。
“嗬，幫我！誰能幫我！這種事，叫我怎麼？”
聲音沙啞而頹廢，沒有一絲生氣在裏麵。
“你啊！我都信！你出來，我們少爺能幫你！少爺，是不是？”
許珵看著老趙充滿希冀的眼神，點點頭，道：“你，我便能幫！”言語擲地有聲，深深地撞進老李心底。
老李抬起頭看著許珵，眉頭蜷縮在一起，半晌之後，又低了下去。
“算啦算啦！或許，我就是這個命吧！兄弟，你今能來看我，我真的很開心！能認識你，是我上半輩子積德了！不其他的，來，老哥哥敬你一杯！”罷，一飲而盡。
······
獄卒老袁像恭送皇帝般，心翼翼的將許珵兩人送出順府大獄，這才長出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袁頭，這人是誰啊！您怎麼這麼巴結他？”
“老子能不巴結嗎？知道為什麼老子被罰到這個鬼地方？就是因為沒巴結他！好了好了，可算把這位爺送走了！走，回去喝酒！”
卻老趙跟在許珵後麵，低著頭，臊眉耷眼的，也不好意思開口，畢竟是老李自己不願意透露實情。
許珵忽然開口道：“我明會去見一下柳知府，把該的話了，至於成不成，那也隻好看意了！”
老趙腳下一停，眼中忍不住泛出淚光：少爺是真的不一樣了。
他連忙跟上去，身後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
轉過來，許珵跑了一趟順府。
這一次，很順利的就見到了柳知府。
準確的，應該是柳知府終於等到了許珵的到訪。
兩個人喝罷了兩口茶，相互寒暄了一會子。
柳知府親切的回憶了一下兩人由來已久的良好友誼，就當今的大明官場局勢交換了看法，達成了共識，一致同意王公子必將是大明冉冉升起的一顆明星。
許珵微微頷首，不時的點點頭，以示同意。
終於，等柳知府一大通的話都完了，許珵這才明了來意。一個升鬥民的死活，柳大知府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但是許珵這個麵子他得賣。
“柳大人，我想看看筆錄和屍檢報告。噢，若是當日值守的差官和仵作在的話，煩請也一並叫過來！”
柳見男吩咐一聲，不大會兒，就有衙役領著兩個人過來。
許珵一瞧，忍不住樂了，居然是有過兩麵之緣的那個官差老袁。看來冥冥之中似乎有隻無形的大手，將人和人之間的遇見，早已寫在了書本之上。
老袁遠遠瞧見許珵，心裏忍不住七上八下，擔心自己是不是做完沒伺候好這位爺。
另一個人是個仵作。
兩人給大人見完禮，恭恭敬敬束手站立在一旁。
柳知府伸伸手，示意許珵自便。
“你叫什麼名字？”
“回稟爺，的叫袁得緣，您就叫我袁好了！”
“袁得緣，這名字有點意思！算了，我就叫你老袁好了。老袁，聽當日老李頭家出事時，是你領的人，察看的案發現場，可有此事？”
“正是人！”
“如此甚好！你且將當時情形詳細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