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抱膝蹲在了醫院門口,陣陣寒風吹擺著已經濕透的金發。
周弘昌望了她的背影一眼,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個女人如此安靜的一麵,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鐺"清脆的一聲門鈴響,閃爍著紅光的急救室變成了綠色,周弘昌連忙挪步至門旁。
這時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氣喘籲籲的走了出來,他脫下了帽子用手使勁擦了擦臉上滾動的汗珠,還未來得及放下便被周弘昌猛地抓住手腕。
"醫生!她怎麼樣了!"
他滿身襤褸的模樣先是讓其一驚,隨後望見滿座皆為,便忐忑不安的問道"請……請問您是病人家屬嗎?"。
"是是!她怎麼樣了!她沒事吧!"周弘昌連忙回道。
醫生有些頭昏腦脹的晃了晃腦袋然後緩過神說道"你先別急,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但失血過多,需要及時進行匹配輸血"。
"我跟她一個血型,抽我的血"周弘昌心中一抽搐頓時說道。
"好好,那你趕緊來"醫生當即點頭應道,回頭匆匆跨步進了急救室。
周弘昌緊隨其後,來到急救室內,明亮的光線仿佛置身另一個異空間,看著靜躺在病床上閉目的黃九兒,她那憔悴的模樣,蒼白的膚色讓周弘昌心都快碎了。
此時的黃九兒仿佛老了十幾歲,枯燥的皮膚像是被什麼化學物質所侵蝕般,周弘昌握著她冰冷的手掌,替她吹著熱氣,雙眼逐漸朦朧模糊。
手術醫生與兩名護士隨即開始了輸血工作,鮮紅的血液很快染紅了管道,周弘昌一直注視著處於昏迷中的黃九兒,期盼著她臉頰上能有一絲浮動,哪怕就是微微蠕動下眉頭。
"還記得灃江外的七裏香嗎?我還想吃你做的咖喱雞飯呢,這大半年了我都沒有吃到一口了,等你醒來給我做一次好不好,你知道你有次穿時尚裝的樣子多傻嗎,後衣邊塞在牛仔褲裏頭都沒整好,你看,是不是特別醜"
周弘昌掏出手機翻到一張相片上說道,焦慮萬千的臉上擠出一抹微笑。
"我知道你肯定在心裏罵我,罵我死鬼罵我臭流氓,我記得你說想離開這裏去一個安靜的地方過正常的生活,房子我已經訂好了在蔦林島,你不知道吧,你肯定在想我現在這麼窮哪來那麼多錢,其實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你,這些錢的代價就是三刀的人頭"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我沒有辦法我真的……對不起"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我的女人跟我一輩子落魄,我也相信我的女人閻王爺是不會要的,你一定要挺過來,咱們還有很多事沒有完成,你都聽見了嗎傻瓜"
淚水不自禁的從周弘昌的兩眼滾落,溫熱的淚痕在他臉龐上滑過兩道晶瑩的光澤,點點滴落在那已經簽下了購房協議的相片上。
隨著時間的流逝,莫名的眩暈感開始席卷周弘昌的大腦,這股眩暈感還夾帶著麻木困擾著全身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