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池古殿(1 / 2)

山腳下的鄉親們見到山林騷動,群獸如狂潮般浩浩蕩蕩奔走,舉山遷徙,都驚恐非常,想必和進山的仙家們脫不了幹係。

“一定是他們這些外鄉人不懂禮數,太歲頭上動土,觸了禁忌,惹惱了山神爺爺降下怒火來了!”

“他們要開的莫不是土地老爺的大墳吧,那可挖不得!”

村人們皆滿是擔憂地望著動亂的山頭,紛紛到家裏拿出香焚上禱告,誠心叩拜請罪,十分惶急。

而此時一眾修士正艱難前行,行到深處林木損毀,滿目瘡痍,似是經過一場開天辟地的大戰,即便是光天化日之下,也愈發覺得妖邪得令人發毛,時常有絲絲縷縷淡不可見的黑霧飄散過來,神秘莫測,宛如亡魂,雖然那東西並不會害人,但每當穿過人身之時,都會一瞬間感到徹骨的冰寒,手腳仿佛凍僵般麻痹。

“這些究竟是什麼東西?傳說中死去的大妖魔憎恨世的怨氣嗎,居然還沒有消散。”

“真是越來越邪乎了。”

這裏絕不是一處善地,籠罩在一股異力之下,極為古怪,修士寸步難行,處處遭受壓製,凡人行走其間卻表情無恙,二者的身份仿佛在這塊區域顛倒過來,後者更顯神奇,他們隻好在老張頭幾人身上加上了法術,以防他們趁機逃脫。

他們更早見到無窮無盡的凶禽猛獸密密麻麻,潮水也似的湧出來,躁動無比,血氣衝天,幾乎喪失了理智,化身瘋魔,令即使身為修士的他們也不敢直攖其鋒,選擇了避讓,麵麵相覷間更覺得前路凶險。

麵前所見實屬太過驚人,就他們一眼望去,其中竟然不乏有懂得吞吐日月精華,成精作怪之種,肉身可怖,挾著崩山裂石之威,卻不知怎麼,皆在亡命逃竄,似乎後頭有位孽神被喚醒過來,將以血流成河複複蘇出世。

“我等還是小覷了這一界,這片大山之中沒想到居然會有如此之多修得靈智的道行之精,離王仙軀真身長寢於此,大道碎片剝離,倒是造福點醒了這些未開混沌腦中懵懂的獸類。”

那仙風道骨的師伯開口,他細細觀察了一會,沉聲道:“見它們這般模樣,怕不是從上古先王的墓堆方向跑出來的,山林裏的鱗羽走獸先天就有趨利避害的本能,難道前方真有古怪不成,不然怎肯棄了大好福地。”

“這又如何,山中禽獸無緣得見聖洲浩蕩,如井底之蛙,自然難免大驚小怪,老頭兒你不要妖言惑眾,還沒到呢就打退堂鼓了。”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出,居然對身為絕世高人的鈺霄師伯毫不客氣,香車玉鑾裏走出一個金發小童,不過及旁人腰高,穿著華貴的瓜皮小襖,小臉精致,看起來不過八九歲,眉眼卻戾氣頗重,破壞了那張唇紅齒白的臉蛋,一幅眼高於頂的樣子,倨傲無比。

若是奚羽讓看去了,定會心中篤定這男童也和那老鬼同樣出身,是什麼借屍還魂之輩,眼神狡詐凶厲,透著邪惡的意味,露出兩顆雪白虎牙,渾然不像個小孩子,絲毫無天真可愛可言,倒像個吸食人血的百歲老妖。

小童子的左右,有四位麵無表情的中年修士扛著鑾駕,十分木訥,但都太陽穴高鼓,修為深厚,低垂著麵目,散發著令人心頭一緊的氣機。

所有人對這仿佛侏儒般長不大的小童都很忌憚,知道是使陰招的行家,和上好的皮囊不稱的是其下的心腸歹毒至極,十分記仇,俱都不敢多言,那師伯即使被口頭頂撞了兩句,因知其脾氣,也不以為然,為此大動幹戈極為不值。

老張頭被推在最前麵引路,他見此番景象時身子打了個顫,兩掌合十,默默念叨著什麼,藍衫青年離得很近一聽卻都是“驚擾”“冒犯”、“恕罪”之類的話,知其心中不安,出言安撫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