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大戰,修羅族一統魔界之後依舊止不住貪婪的念頭,率魔界大軍突襲界,界失守,我龍一族被迫自我封印,你身為我族皇子,賦異稟,是我族複興的唯一希望”
“啊!!!!”一身驚汗濕透背襟,宋龍從已經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夢中再次驚醒,夢境中的血光、屠殺宛如真實。
宋龍仰頭看著屋頂瓦縫中滲透進來的微光,似未夢醒,一滴寒露凝聚成的水珠悄無身息地掉落在了宋龍的灰色枕頭,化作虛無。
“既然毫無睡意,那便抓緊時機修煉吧,別在那兒胡思亂想了。”一聲蒼老而沙啞的聲音悠悠響起,將陷入恍惚的宋龍拉回了現實。
起身的宋龍目光中似乎還帶著一點呆滯,入定,拳腳沿著早已熟練的軌跡開始揮動,從麻木到逐漸進入狀態。
言隨心動,宋龍開始輕聲念:“氣分陰陽,陽為上氣,陰為下氣。感悟地,平衡陰陽,方能引氣煉神。呼~吸~”
“這就對了,想要複仇也好,想要伸冤也罷,這拳頭嘛,得先硬起來。”那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再一次悠悠然道。
五年前,年幼的宋龍因為做了那個奇怪的夢,嘴中大喊自己是龍一族的皇子轉世,結果禍從口出,導致母親蒙受大冤大恥,母子被逐出宋家大門,從此顛沛流離,最終流浪到此處。宋母鬱鬱而終,宋龍卻被一個靠拾荒為生的老頭收留,並在這間破屋生活了下來。
經曆了人生變故的宋龍沉默寡言,更不曾跟老頭明自己的身世,老頭從來不問。修煉的功法是宋龍從家裏帶出來的,老頭也從不過問。
老頭不會修武,卻能看出宋龍眼中帶著滿滿仇恨。隻是,老頭會給宋龍講解一些人生的閱曆心得,讓宋龍得以沉得住氣修煉,不至於墮落,不至於癲狂。
漸漸地,宋龍心中的壓抑終於得以一絲緩解,開始願意與老頭交流,而稱呼上,宋龍管老頭叫爺爺,老頭也就管宋龍叫孫子。
從半夜修煉至色漸亮,眨眼數個時辰就過去了。東邊的際逐漸亮起一道朝暉,初升的陽光散落在庭院中武動的少年身影,在汗水的揮灑間折射出點點光芒,修長而俊美。
“走了孫子,跟爺爺拾荒去。”老頭撐起了拐杖,肩膀搭著灰黑色的麻袋,緩緩走出了門,身後,宋龍抖動了一下身上的汗跡,也跟著提了個麻袋,隨老頭走出家門。
“孫子,拾荒不是撿破爛,要有一雙發現寶物的眼睛,不要成看到垃圾堆就往那裏鑽。”老頭手執拐杖咚地一聲狠狠地敲在了宋龍的頭上,恨鐵不成鋼地罵到,隨後在另一旁的垃圾堆裏也開始翻找了起來。
老頭敲打的力度對於每日修煉習武的宋龍來隻能算是撓癢,但宋龍卻還是裝的疼得抱頭逃竄的姿態,對著老頭喊道:“又是你此處有好東西,我都還未湊近翻看,你就打我。”
“你看你翻的是哪堆?成就知道吃,翻些人家吃剩的飯菜,能不能有點出息!寶物在這邊!”老頭嫌棄道。
“爺爺,您又不給我去荒山狩獵,又不給我種點果子野菜,要不是靠我撿拾來的這些殘羹剩飯,咱爺倆早餓死街頭了。對我來,這些剩飯剩菜才是真的寶物。您常跟我,複仇的前提是要讓自己先活下去,我聽下去了。但是您,在這市野城街充斥著無數地寶物,等著我們拾荒者去發掘,這話我就一直不得其解。”
誰能想到,五年的時間,磨煉出來的是一個富家少爺從落魄中想尋死,從哭泣中想以卵擊石,到一個認清眼前現實,能屈能縮的堅韌少年。這背後,該是經曆了多少屈辱和淚水?
拾荒者,撿漏也,在市井之中,能被人們遺棄的,自然都是垃圾無用的東西,有用的好用的,誰家不是藏得緊緊的以防給他人所得?在宋龍的理解中,要有能被拾遺的寶物也應該在荒郊野外,那些人跡罕至的地方才是啊。
宋龍不是第一次跟老頭出門拾荒,但對於老頭的那套理論,卻總覺得是那麼地不靠譜。
這些年,老頭也不是什麼都沒撿,但是帶回家的東西要麼是一些破碎的磚瓦片,要麼是爛掉的朽木家具,甚至於還有新生嬰兒的繈褓、女人用過的肚兜內衣宋龍出身富貴人家,對男女之事並非全無聽聞,也曾一度懷疑老頭是不是有些不同常人的惡俗嗜好
“呐,又發現寶物一個。”老頭在一堆垃圾中又翻搗出一個件,衝著宋龍揮舞。這一次,宋龍差點惡心到連昨夜的飯菜都想吐出來——竟然是一塊沾了汙血的絲帕。
“嘔!”一聲幹嘔,宋龍強忍著胸口的惡心道,“爺爺,你這是幹什麼,這種汙穢至極的東西也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