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年,9月0號。
燕城郊區鐵溪工業區。
華燈初上。
一群身著深藍色工作服的工人三三兩兩的從鱗次櫛比的工廠車間魚貫而出。
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應屆大學生,臉上還帶著最後一絲沒有褪去的青澀。
可以想見,獨屬於他們的輕狂歲月——即將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一個可能並不完美的句號。
無數的遺憾充斥心頭——學業的煩惱、同學之間的矛盾、以及為什麼不趁著火力最旺的時候在那個她身上多揮灑幾次愛的汗水……
“王歡,晚上要不要跟我出去浪一波!”隻見一個1米8多身形魁梧的漢子頻率飛快的抖動了幾下他粗黑的眉毛,同時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向一個身形清瘦的青年問道。
名叫王歡的青年聞言腳下步子陡然慢了下來,同時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自然,但轉瞬間便消失不見。
“拉倒吧,大壯,你去玩吧!我打算回家看看我爸媽!好幾個月沒有回家了!有點惦記他們!”
“回家看看也好,換換心情!那去喝酒總行了吧?”
王歡微微搖了搖頭:“喝毛線酒,提前訂了明早的火車,晚上回去還得把髒衣服洗洗,你也知道那破事搞的我最近幹什麼都沒心情!”
“唉……要不…晚上我陪你睡?”
“滾犢子,你該幹嘛幹嘛去!”
走到工廠門口,兩人告別之際,大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王歡不由苦笑的搖了搖頭,讓一個鋼鐵直男來安慰失戀的他,也是難為他了。
身形魁梧的男子名叫趙大壯,是王歡的大學同學兼室友,兩人同是性格豪邁之人,且三觀大同異,寢室4人,兩人的關係最為要好。
王歡在路邊的快餐車上買了份10塊錢的炒餅,幾串炸串便溜溜達達的向出租屋走去。
一個略顯破舊的區——安保區,標準的老式6層樓,斑駁的牆皮,藍綠相間的玻璃,不斷在區遊蕩的老人……
5棟單元601。
整個房間足有50平,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幾件陳舊的老式家具將客廳充實起來,不能開夥,每月隻要600塊,水電費另算。
要是在市區,起碼1500塊都不帶還價的,想想還是賺的。
雖簡陋了點,可也算的上是王歡這輩子第一個獨立的窩。
換了鞋,將手中的吃食放在茶幾上,隨手打開電視,向衛生間走去,順手點了下熱水器開關,仔細的洗洗手,撒了泡尿,最後抖動的瞬間,低頭瞄了眼,好似想到了什麼不好的記憶,眼角微微抽搐,從牙縫中蹦出了一句:“臘腸……”
一屁股坐進沙發之中,王歡久久不願意動彈,雙眼毫無焦距的看著熱鬧非凡的電視節目愣愣出神。
王歡就好像無數外出打工賺錢的兄弟姐妹們的一個縮影,白將所有的負麵情緒全部隱藏起來,假裝自己很合群的樣子,下班之後除了滿身的疲憊,更多的是心靈上的孤單。
良久,王歡總算回過神來,趁著炒餅和炸串殘存的最後一絲熱氣,囫圇的吞了下去。
點燃了一根煙——10塊錢的紅塔山,硬盒的。
今是9月0號,王歡已經提前跟父母打好招呼十一會回家呆兩。
收拾好一切的王歡躺在床上看著有點發黃的花板,隻有電視傳來的嘈雜聲在整個出租屋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王歡手裏握著手機,沉沉的睡去。
……
突然,空蕩寂寥的太陽係虛空上方出現了一陣極其強烈的空間波動,強大的力場撕扯出無數道萬裏長短的空間裂縫,萬道散發著氤氳光華的流光從中魚貫而出。
它們漫無目的的徑直向8大行星及其他衛星飛射而去。
一塊巴掌大的板磚夾雜在萬千流光之中,絲毫不引人注意,它跟隨著數百道流光向著地球墜落。
這塊巴掌大的板磚徑直向著華國燕城,鐵溪區,吳老二街道,安保區,5棟單元601砸了下去。
準確的就是開了個透視掛,直接奔著王歡的腦門砸了下去。
正在熟睡之中的王歡隻覺得腦袋猛的一震,緊接著一陣極其強烈的劇痛從頭部襲來,那種滋味就好像大腦被某種棍狀物狠狠的捅了一下,並且在裏麵進行了一次無情攪拌。
他全身青筋暴起,很想掙紮一番,可是身體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的壓住,就連睜眼都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