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黃昏請你陪我到夢中的水鄉,讓揮舞的手在薄霧中飄蕩”一輛擁擠的長途汽車上,打呼嚕聲,乘客們肆無忌憚的談論聲,孩子的哭鬧聲,還有各種異味,這些因素讓本就擁擠的人群變得更加浮躁,順眼望去,汽車最後一排靠著車窗的角落坐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雖然車裏很令人不安但是少年卻安靜的戴著耳機拿著一本書聽著一個舊的p,聽的是境意淒美優雅的歌曲“夢裏水鄉”,雖然這是首老歌,但是少年卻十分的愛聽,這是他從聽到大的,百聽不厭,從坐上這輛大巴車,p裏就一直循環著這首歌,少年被擠得隻能頭靠在窗子上。
車子行駛在一座望不到頭的巨大的吊橋上,眼鏡裏倒映著窗子外前行的景物,現代化的大樓,奔馳的汽車,江裏運貨的貨船三三兩兩地在碧波蕩漾的江麵上行駛而過,漁人們也在辛勤地勞作,江邊也長著一片片青蔥綠樹,路過的行人匆匆,也隻有少數人停下腳步欣賞這一美景,這一切在高大的橋上一切都盡收眼底,“這就是淩江嗎?這就是江南水鄉嗎?真的好美!”少年嘴角浮出一絲微笑,也不管自己的側臉已經被擠得變形了,自己在旁邊一個大叔兩人的腿間放著一本書,並不是因為他要看而是因為他要把自己和這個大叔給隔離起來,大叔戴著紅色的工人帽,卷起的褲腿,充滿汗味和充滿灰塵的洗了掉色的衣服,甚至連眼睫毛上都是灰塵,想必也是累極了,懷抱拳頭就那樣睡酣了,少年並不是看不起他,相反,他是十分尊重勞動人民的,因為自己也是,自己有比較嚴重的潔癖,看不慣別人髒也不允許自己髒,所以便用書作為“隔離牆”了,雖然隔離得不徹底,但是他認為書是最高聖的東西可以淨化凡塵
車子緩緩在汽車總站停下,從農村開往城裏的車上人實在太多了,要不然許文君也不會被擠得那麼難受,人們拿著行李爭先恐後地下了車,少年旁邊的大叔被刹車的汽車慣性震醒,揉了揉疲憊的眼睛,戴正了帽子,“夥子,真不好意思啊,打擾到你看書了。”工人大叔充滿歉意地朝少年笑了笑,“沒事的,我也隻是在聽音樂。”少年趕忙,大叔點了點頭,隨後便下了車,看著大叔那有些佝僂的後背,少年十分同情,“果然,無論是城鎮還是大城市都有這些為了家庭而奔波的底層人民,樸實而又美麗。”少年感歎著,隨後向上提了提眼鏡,拖著三個行李包,每個都裝得滿滿的,右肩上挑一個,左手拉著行李箱,右手拿著大包艱難地下了車。
“啊!呼!”少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淩江,我來了!”低頭擦了擦他那雙白球鞋,提起三個大包,吸著淩江這大城市的空氣,大步往前走,似乎又有了不少力氣。
“我叫許文君,十七歲,長得還算得過去,一米八,體重不清楚反正很苗條,今年高三,本來是要在老家的一個城念書的,隻不過因為城鎮的高中要拆遷了,便被父親花了不少功夫找了關係把我送到淩江這個大城市來繼續完成我的學業了,初來乍到,其實除了激動之外更多的則是慌恐,因為一個人都不認識,這人生地不熟的擱誰身上都會慌,何況一個剛來的外鄉人呢,許文君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藍色襯衫,一條舊牛仔褲,但是卻很幹淨,還好衣服上麵並沒有什麼髒的地方,可別被城裏人看了笑話。
“喂,荷,你快看那邊那個高個子子,一看就是農民工進城,肯定好騙,這大包包的。”人群中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對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道,那女孩看了看笑容滿麵的許文君,又低下頭,神情呆滯,一言不發,“看著啊,我給你示範一下,下次你就得單獨行動了。”著那男人朝許文君走去,“夥子去哪啊?”中年男人笑到,“哦,我去租房子,然後去新學校看看。”許文君語氣和諧完全沒有任何懷疑的意思,“租房子啊,真巧啊,我認識許多租房的房東,要不我給你介紹?”“不用了,謝謝大叔,房子我家裏人已經租好了,就等著我過去入住了,那個如果您方便的話,能告訴我縹緲路三十五號在哪啊?”許文君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張被汗水打了半濕的紙條,“好啊,跟我走吧,我對淩江的每一條街道都很熟悉,你算是問對人了。”“真的!那太謝謝您了!”許文君十分高興,看來大城市就是不一樣,好心人就是有不少。“看你這麼累,我來幫你提一個吧。”“那就麻煩您了。”許文君把那個裝著衣服的包也是最輕的那個遞給了中年人,人家已經這麼幫自己了,又怎麼好意思讓人家提重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