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凝滯的看著某處,也不知在默然沉吟著什麼。
片刻後,一個聲音忽然從大殿門口傳了進來。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信蒼曲聞聲回神,不由一詫,頓時轉眸望了過去,“父皇?”
“嗬嗬……”天信國主看著座上的女兒,淡笑著走進來,“原來是在想父皇啊。”
“嗬……”信蒼曲忽展顏一笑,從座上站起身來,從容沉穩的迎過去幾步,同樣玩味的道,“是什麼風,把父皇吹到兒臣這東宮來了?”
“你說是什麼風?肯定是你吹的妖風。”天信國主繼續玩笑道。
“嗬哈哈哈哈……”信蒼曲聽罷,當即放聲大笑了起來,“原來父皇還會這般說笑啊,活這麼大,兒臣還是頭一次聽到呢。”
“哼。”天信國主輕輕哼笑一聲,麵上不掩慈愛與寵溺之色。
信蒼曲也笑著,側身將手一擺道,“父皇請上坐。”
天信國主又看了看她,然後緩步走過去,在主位上坐下來,“方才朕來時,正好看到東臨侯和白世徹從你這離開,看來你是都安排好了?又要走了?”
“嗬嗬……”信蒼曲在天信國主一側的位子上落座,之後微微側眸,有些狐疑的道,“父皇親自來此,難道不是特意為兒臣送行的?”
天信國主聞言,既不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反問她道:“你以為父皇是特意前來為你送行的?”
信蒼曲慵懶的往椅背上一靠,那雙緋瞳中妖異的紅芒輕輕閃爍著,雖然沉靜而平淡,卻仿似可以洞穿世間的一切。
“父皇近來,雖一直在修養,不過消息卻定然不會比東臨侯和白老將軍慢。”
她稍稍頓一下,繼續猜測,“父皇定是知曉了那邊的戰況,料到兒臣該出手了,所以才前來親自為兒臣送行的吧?”
這話雖是在問天信國主,不過她心裏卻已然有了答案。
“嗬……”天信國主忽然笑出一聲,“看來不光父皇了解你,你果然也是這個世上最了解父皇的人啊。”
信蒼曲唇角一勾,“現在肯承認,兒臣是最了解您的人了?”
聽著她那有幾分玩味,又有幾分得意的語氣,天信國主臉上的笑意不禁又濃鬱了一分。
“那你打算何時動身?”
“明日一早便走。”
“……”天信國主忽然沉默了,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淡去。
“殿下誤會了,這個自然不是。”百裏寅東平靜的解釋道,“隻是……”
“別隻是了,本上前往那邊,自有蒼穹澗眾人可用,東臨侯無需擔心。”信蒼曲接過他的話道,“待本上走後,白老將軍也不在,便讓百裏擎留守天隅城吧,如此,本上也能安心去會他們了。”
聽她這麼說,百裏寅東微微垂眸,終是應了聲“是”,而後與白世徹二人一同退下了殿去。
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信蒼曲漸漸褪去了所有表情,而後轉身,身形一閃,便一派瀟灑又冷酷的坐回了上方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