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善身子虛弱的靠著一棵大樹滑坐在地上,激動情緒漸漸平複下來,目光茫然的看著落雪寒放在他麵前的閃著幽綠光影,這一個月來被自己視若命根子的油燈,痛苦掩麵長歎了一口氣道,“這燈的由來是要從一個無名道長講起了。”
“無名道長?是就叫無名,還是你不知道他的名字?”楚鍾宇問著。
金善答道,“他就是自稱無名道長,想來應是也喚無名才對的吧。”
“這個道長我倒是從未聽過,”楚鍾宇好奇的側身問著落雪寒道,“大師兄可曾聽聞過何家門派有一個無名道長嗎?”
落雪寒搖搖頭,“從未聽聞,又或許那隻是一個化名。”他想了下又問著金善道,“這位無名道長可曾與你報過師門?”
“沒櫻”金善搖了搖頭,“我也不懂這個,就沒想過要問。”
他回憶著緩緩講起了那發生的故事。
那是金公子失蹤後快要十之後的事情了,村長組織,大家自行組織多次搜村搜山未果,簡直都快要把雙魚村包括附近村落的犄角旮旯都翻遍了,漸漸地,大家所有人包括金善村長本人也都放棄了,他雖然不願承認,但無奈也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自己的兒子沒有了。
或許是被人拐跑了,或許是叫狼叼走了,或許是真的被什麼妖魔鬼怪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卷走吃掉了,反正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而這種狀態,無疑才是最折磨饒,哪怕是真的找見了屍首也不至於會讓金善失魂落魄成這樣。
後來有一,萬念俱灰的金善生無可戀的到祖宗祠堂請罪,是自己沒有本事連個孩子都保護不住,斷了金家的香火,甚至他還隨身帶了一柄匕首,想要就在那個祠堂裏直接了斷了自己。
就在這時,祠堂房門忽然打開進來了一個身著玄色衣衫的青年男子,頭上挽著一個發髻,玄色衣衫上隱隱還有暗紋流動,他一進來就轉身將房門關上了,回頭看著金善十分悲憫的道,“生而不易,村長何苦自尋死路?”
金善突然看見他後感到十分震驚,因為他當時已經叮囑了府內的家眷不見任何客人,而且這個房間是祖宗祠堂,平日裏除了他沒誰敢貿然進來的,這種地方沒有自己的吩咐家丁們更沒有誰會自作主張敢把客人就這樣放進來,除非他的到來根本就沒有驚動院裏的家丁。
金善忽然之間有些害怕,手握著匕首顫顫巍巍的指向那人,可是他轉念一想自己本就是想要死了,現在還怕一個陌生人做什麼?所以也就不在懼怕他什麼了,壯著膽子質問著他道,“你是什麼人?誰準你進來的?!”
來人看著金善村長的臉色愈發悲憫,悠悠歎口氣道,“在下喚做無名道人,這裏一個孩子的魂魄靈識引我過來的,他之前生活在此處。”
金善對孩子這兩個字格外敏感,所有的情緒全部都化成泡影了,近乎本能的問他道,“什麼孩子?可是我那失蹤的康兒?”
“那就是吧。”他從容不迫從自己袖中摸出一顆半個拳頭大的溫潤白淨的玉石,石中靜靜睡著一個孩子的影子,那影子透過石頭隱隱映出的麵目,正是那失蹤多日的金家公子金康。
“村長看下可否識的這個孩子?”他話語氣就像是拂塵拂過耳根,調子又綿又癢,溫柔極了,一點也不像是外袍黑色的那般冷酷。
金善顫抖的接過他手中玉石頭,隻看了一眼就跪下了,腦中一片茫然,甚至連哭都不會哭,懷裏抱著那塊石頭居然都給氣樂了,“這就是我的兒,我的康兒!”
自己苦尋多日的孩子終於失而複得,可是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塊冷冰冰的石頭,想著不管是誰,一時間可能都不能接受這個令人絕望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