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的風很大,四下白茫茫一片,遠處南邊能看到昆侖山峰的輪廓,落雪寒手腳冰涼,他沒有寒冷的感覺,反而是燥熱,尤其是腦中一想起張伯的遺容,他胸口的怒火仿佛就快要把他焚成灰燼。
無論如何,張伯都是無辜的受害者,所有的是非都應該與他無關,他的生活中應該隻有甜甜的酥餅和香醇的梨花醉。
他要童報上的是閑雲閣首徒的名號,也就隻有這時,他才覺得名號二字有多麼重要。若是自己的師傅一醉閣主前來,他遞上拜帖就可在門內等候,若是裴恕,他恐怕都沒有資格可以單獨求見他們的青玄長老,所以這才是他一定要親自過來這裏的原因。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他怕這裏危險,他不太習慣於把危險的處境留給別人。
一盞茶後,清瘦的守山劍客傳信回來了,他冷漠的將落雪寒交給他的黑色棋子還回到了他的手上,不冷不熱道,“落公子請回吧,此事物與碧落門無關,青玄長老不見客。”
“不見客?”落雪寒眸中閃過一絲殺氣,冷哼一聲道,“印有貴門門派圖騰的棋子就擺在這,青玄長老居然連麵都不肯露,卻打發了你來告訴我要我回去,他這是什麼意思?你告訴他,今這個客他是非見不可了。”
“落公子三思而後校”守山劍客麵色絲毫不改,一個眼色往後一瞥便喚來了與他身量相似的六個劍客,好似是憑空出現的,地上連個血腳印都沒有,連他一共七人幹淨利落的守在山門門口,他語氣仍舊不疾不徐平靜道,“落公子請回吧。”
落雪寒不怕動手,他隻是不願在真相不明的情況下產生不必要的誤會,可是見到眼前情況如此,他也由不得細想後果了,直接飛身迎上了戰局,無邪出鞘,白光暴漲,他為了一個老人隻身強闖仙家第一大派碧落門。
七個守山劍客也並非等閑之輩,當中步法尤其詭異,團團圍繞著落雪寒,七人硬是幻化成了百人身姿,將落雪寒困在原地不得進入。
落雪寒應對之下有些吃力,他並非打不過,隻是拿捏著分寸想要把他們全部避開,因為守山是他們職責,自己並不能因為一己私願就傷了他們幾饒性命,而那幾人仿佛也感知到了他的心意,高手過招不用幾步便能預判最終結果,那幾個當中為首一人冷冰冰提醒他道,“落公子,您的那枚棋子在下已經呈報上去了,青玄長老確認那並非是我派之物,我也從未聽過門派中還有誰是使棋子為武器的,還請落公子核實後去別處詢問。”
落雪寒手下不讓恭敬道,“此次前來並未為了鬧事,在下也知獨闖山門絕無可能,隻是想勞煩諸位行個方便,請再報青玄長老,在下確實有要事要報,那棋子上有貴派圖騰,哪怕是別有用心之人栽贓貴派,貴派也應慎重待之。”
那百人身形漸漸收攏,逐漸凝為七人,落雪寒也適時收了劍,微施一禮道,“有勞了。”
那邊還未再言,猝不及防的從四下竟射出了百之冰箭,箭頭上都綴著一點紅光,滿含殺氣向落雪寒襲來。
情勢大變,落雪寒吃了一驚,這出手的可沒有分寸了,而且還有偷襲之嫌,實在是上不得台麵。
“諸位是想下殺手了?可是受到了何人命令?也不曉得避嫌!”落雪寒用劍挑開飛在最前的幾隻冰箭,箭身一折幾段,落地後竟又重新為箭,追著落雪寒直擊要害,步步殺手,分明就是想要滅口。
落雪寒一邊吃力迎擊飛箭,一邊還要同時還留意著七個守山劍客的隨時發難。
可令他意外的是,那七人看見此景顯然也是嚇了一跳,甚至不自主的還往後退了一下,仿佛要對自己下殺手的不是他們似的,落雪寒甚至聽見為首那人聲斥道,“誰做的?他可是閑雲閣的首徒,門主大人有密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