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背後的山坡上,葉文靜靜地坐在長木凳子上看著遠方。
他身後放風箏的少男少女是王梓文和陳予若,風箏是他和王梓文半年前做給陳予若的生辰禮物,此時有些舊感,卻還能飛起來。
一片歡聲笑語傳來,葉文回過頭看了一眼。
“葉文哥哥,你也來玩啊!”陳予若對葉文招了招手,笑嘻嘻喊道。
葉文搖搖頭,然後轉頭目光空洞地看向遠方,心頭滿是心事。
最近幾,他總覺得爹娘有事情瞞著自己,特別是水運司禁漁和糧食司放糧的事情。
隔壁張叔去世之後,水運司當下午就頒布了禁漁令,糧食司便發放了補給糧食,這底下哪有這麼趕巧的事情?
還有舊糧所那個花甲老朽,似乎與爹相交甚好,兩條鹹魚幹便能買一袋米糧,試問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還有每次關於疍家人的問題,爹娘也總是避而不談,更不讓自己一個人前往河西城。
葉文的疑心越來越重了,爹娘肯定有事瞞著自己。
“葉文哥哥,你怎麼了?”陳予若跑累了,躡手躡腳地爬上了長木凳子,坐在了葉文身邊。
“葉文,這幾你都去哪了,好些沒見著你來找我們玩了!”王梓文卷起粗線收回風箏,放到地上後也爬上了長木凳子坐著。
“是啊,我都有點想你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陳予若歪了歪頭,話奶聲奶氣的。
葉文這些沒來找過陳予若,她一直都悶悶不樂的,爹娘一直讓她在家裏學習針線活,悶得慌,葉文沒來找她,她也就沒有理由出來。
葉文收斂起空洞目光,如實道:“宇子他爹去世了,我怕他太難過,陪了他幾。”
“此事我也聽了,是醉酒失足掉下去的,不知道是否真實?”王梓文問道。
葉文回想起了那晚的情形,點點頭。
“住在水裏太危險了,葉文哥哥你和爹娘也搬上來住吧!”心性純良還未懂世事的的陳予若聽了兩人的話,仿佛能夠感同身受一般,心疼人地建議道。
兩個男孩子搖搖頭。
“疍家人不能上岸居住。”葉文歎口氣道。
“為什麼,疍家人不是人嗎?”陳予若不明白,大家都是一樣的,為什麼就不能上岸來住?
她一臉疑惑地盯著葉文。
葉文扭過頭,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起話來像個大人的口吻:“以後你就知道啦!”
但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陳予若露出兩顆虎牙,使勁兒點頭,葉文哥哥什麼,那就是什麼。
葉文笑了。
王梓文滿頭黑線,予若你這丫頭還真是眼裏隻有葉文哥哥啊!
“梓文哥莫要吃醋!”陳予若嘿嘿笑道。
王梓文扁扁嘴,跳下了長木凳子,向前走了好幾步,衝著東方大喊。
葉文也跳了下去,同樣的轉過身接過陳予若,然後來到了王梓文的身邊。
“葉文,你百裏之外會是什麼地方?”王梓文側頭問站在身旁的葉文。
“不知道。”葉文揮一揮手,河西城都沒去過幾次,更別外麵的世界了。
“我要是要是能飛就好了,這樣我就能一日千裏,看遍藤縣下的所有山河!”王梓文幻想著那瀟灑一幕,嘖嘖道。
葉文伸手扶額,不忍直視,這世上哪有仙人!
“哎你,河西宗的人會不會那個?”王梓文揚了揚眉,然後做了個禦劍飛行的姿勢。
“梓文哥,你是不是傻?”陳予若嘲笑道,“若是世上有仙人,我也能成為仙人!”
王梓文收回姿勢,扯著嘴角瞥了瞥陳予若。
“不知道,反正我沒聽過,也很少有人知道雞菊山上到底是什麼模樣!”葉文搖頭道。
“無人知曉?”王梓文愣了下。
“聽別人,雞菊山無路上去!”葉文道。
“那河西宗呢,不是在山上?”王梓文不解。
葉文白眼,搖頭道:“河西宗在山腳下,不在山上。”
王梓文恍然,又問道:“那山上到底有什麼?”
“了無路上去”葉文無語。
王梓文尷尬地撓撓頭,好吧。
“略略略,梓文哥你好傻哦!”陳予若吐了吐舌頭。
王梓文揚起手,做著打人的手勢。
陳予若見狀便躲到了葉文身後,雙手抓著他的衣服,隻露了個腦袋出來。
“葉文哥哥,他要打我!”陳予若眉宇輕皺,語意清冷道。
王梓文收回手,改再收拾你。
“葉文哥哥,你看他!”陳予若急了,生怕葉文不在的時候王梓文真的想要教訓她幾下。
王梓文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