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11月25日,是我白小萌畢生難忘的一天。因為在今天,我最愛的男神王飛結婚了,新娘不是我。
我被迫跟著父母站在教堂裏,路人甲一般矚目著王飛穿著燕尾服,牽引著新娘麵向神父,發誓著今生今世至死不渝,並將象征夫妻關係的鑽戒套上了對方手指。那一刻,整個教堂響起了空前熱烈的掌聲,雷鳴般敲擊著我的神經。
我紅了眼地盯著新娘。看著她嬌羞地靠在王飛懷裏,有意無意地撫摸著已經明顯凸出的小腹,眼帶利刃地回望我。似乎是在嘲笑著我多餘的膽小和矜持。
像種了多年的白菜被豬拱了,又像燙了泡麵卻沒有調料包。嫉妒憤怒不斷在我心底叫囂,催動著我的情緒。而我終於是受不住了,唰地跑到了新人麵前,大吼了一句。
“王飛,我恨你!我要死給你看!!”
然後毅然地、決絕地跑出了教堂。
當時的我一定是太傷心絕望了,滿腦門子的全是死這個字。跑到路邊攤上喝得爛醉不說,還居然跑進了A市公墓,搖搖擺擺穿梭在豆腐塊的墓碑中,一腳一個踢著香爐,高喊著。
“我不要活了!誰來殺了我啊!!”
此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天空早早掛上了明月,將我腳底的影子拉成三道淡黑水彩。偌大墓地從南到北一片漆黑,偶有幾聲西索,也不過是風吹樹動。沒有人不說,連個活的都見不著。真真正正死一般寂靜。
換做是常人,或許早就失聲驚叫了。然而我是誰?一個父母都在醫院工作,從小進太平間就跟進自家廚房般自然的白小萌,一聽鬼故事都會笑的萌大膽,居然借著酒精,哇哇地吐了一路。直到清冷的空氣裏驀然冒出怒斥,毫不客氣地趕我離開。“哪裏來的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煩了!要死就往東邊去,別髒了我門口!”
東邊?我聞言,暈眩著轉過頭。隻見本該漆黑靜默的墓地陡然出現了一絲橘光。隱隱約約像是個棚子,裏麵有男人就著豆大火苗的油燈在喝酒。而且每喝一杯,還給對麵空氣倒上一杯。
嗬嗬,那不是傻子嗎?當時我看清楚了,就樂嗬嗬地奔了過去。
啪嘰!
我用著無比狂浪的姿勢壓上了桌麵,眯縫著雙眼,努力想分辨眼前的酒杯到底是一隻還是三隻。頭頂便森森飄來一字。
“滾!”
滾?我大腦空白地想了想,搖頭。
“我是來找死的。滾了怎麼死?“
對麵瞬間陷入了沉默。鋒刃般視線自頭頂降落,逐一掃視著我的五官。當那足以冰凍心髒的目光鎖定到我右眼角的淚滴朱砂痣後,淩厲殺意恍然變作了柔和。
他好像在看著我,又好像透過我,穿越時空般看另一個人。
“你為什麼想死?”緩緩地,他又開了口。語氣裏有著不可察覺的歎息。
提到這茬,我便像是找到了知己,自顧自地撈起二鍋頭,控訴起了王飛的新娘子。
“你知道嗎?我愛他十年!整整十年!他居然看不見,還娶了一個醜女來氣我!!”
哦~對方立刻淡淡地應了聲,將我推回了桌對麵。“就因為你愛的男人不娶你,所以你就打算去死?”
不甘的淚水刷地就衝出了眼眶。我伏在了桌麵,嚶嚶啜泣,“為什麼不娶我,為什麼不娶我?我真的比不上她嗎?”
對方旋即便握住了我的手,認真糾正。“不。你很漂亮,還特別癡心。“
他緩了緩,清冷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決意,”不如嫁給我吧?我定比他疼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