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逢紅鸞動(1 / 2)

“我以神的名義,封汝於流雲築,魂附銅鏡之上,夜受光烈之刑。為期千年,即刻執行。”/

清塵淡淡的說,看不出他的喜怒,甚至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婉妺傲然抬頭,她輕輕的張口,“我恨你。”/

這三個字輕飄飄的從她嘴裏說出,她隨意的拂了頭發,將鬢間的琉璃簪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碎成一片。/

他的心驟然糾緊,“妹妹,你可以有別的選擇。”/

“別叫我妹妹,虛偽。”婉妺冷冷的看著那通往凡間的唯一道路。“流雲築嘛,很好聽的名字,也不算虧。”/

“你為什麼到如今都不肯認錯?”/

“清塵,”這是她第一次這般喚他,“錯的是我嗎?你當真問心無愧?”/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手中運起雲霧,將婉妺包裹其中。/

“妺兒,你會理解我的。千年的時間,足夠你清楚,你的選擇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清塵將人送入封印之地,不肯多言。/

“你不過是嫉妒,如今這般,我和他才是注定的軌跡,總有一天我會看到你的代價。也不負我如今的苦。”/

女子縱身躍入雲團之中,靈魂如撕裂般被一片片封印於銅鏡之上,強光刺的她睜不開眼睛。她心中恨意翻騰,卻在想到司辰的瞬間柔軟了起來。/

我會等到你,若不下凡塵,如何與你相遇。/

千年的光陰輾轉而逝,她夜夜受光烈之刑,靈魂幾乎撕扯成碎片,複又聚合,療複,重複了一千個日夜的折磨,她的麵色蒼白,意外的是靈魂經過不斷的錘煉,開始時生不如死,後來才發現她每受一次刑。她的靈魂就會蛻變一層,從而加強承受能力。/

而清塵,從未見過她,仿佛他們不曾認識,他連問候都覺得多餘吧。/

“不過千年。我曾聽人說,若受得住這千年光烈之刑,就能重塑魂元,隻是從來不曾有人成功過。”/

當最後一天的曙光照在她的臉上,她不覺得燙,反倒覺得溫暖。她感覺靈魂的裂痕在逐漸痊愈,婉妺驚異的體會著身體的變化。彼時,她才明白自己的體質原來是特殊的。/

這個秘密,也隻有她才清楚。/

她正閉目蜷於銅鏡中修養,忽聽的院外人聲。/

“你們去那裏搜。”/

“你……你你,去那邊。”/

“你去這邊,剛還看到人,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一群士兵吵吵嚷嚷的在外麵搜了許久,卻沒有發現什麼。她忽然嗅到一絲熟悉的檀香味,還混著血惺味,透過銅鏡緩緩的往外看去,見一藍袍染血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他的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擦傷,還有一處刀傷比較嚴重,不停的滴血。/

這裏本就安靜,聲音尤為清晰。/

他抬頭掃了這院子一眼,“竟誤入了流雲築,母後生前最喜這裏,如今,這般荒涼。”/

他的眸光逐漸黯淡,熟練的扯下布條包紮傷口,外麵的人想要進來,婉妺小小的施了術法,攔住了那些官兵。/

蘇祁懶懶的躺在地上,他疲憊極了,也顧不得幹淨,灰霧籠罩著這個不大的房間,門斜斜的倚在牆上,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他卻不曾在意,恍惚著在想著什麼,竟未聽到門外的三長兩短的訊號。/

突然的響動讓他緊張了起來,一把佩劍刀鋒擦得雪亮,隱隱有斑斑的血跡。嘀嗒,嘀嗒,像極了那黑夜裏的喪鍾。/

司辰,是你嗎?她想出聲問詢,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是靈體,封印尚未解除。她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眼角溢出淚光。/

“布穀,布穀。”門外的黑衣男子打著暗語,再次扣了三下門環,他猛地躍出揪住了來人的脖子,“主上……主上是……我。”費力的掙紮著,總算撿回了一條命。/

他暗自歎了口氣,主上總是這樣子,從來不肯手軟。可憐我的半條命都要給嚇沒了。下次讓冥虎來,我才不要這麼冒險呢。/

抬頭看到那雙鷹一般的眼睛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蒼翼趕忙跪了下去,“主上,我這次帶來的是裴南離要東征收複失去的燕宛部族的消息,聽聞他派羽沐率六萬大軍前去破敵。”/

凝神思索片刻,抬手不經意扯動了傷口,“主上。”/

蒼翼擔憂的詢問,這才看到傷口已然裂開,結痂的地方又布滿了血跡。/

“ 無礙,速派瀟然去燕宛收集情報,伺機挑起內亂。我們的暗衛也可以散出去了。”/

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