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城之間的官道沿著京河北岸而修,碾壓在大路上的車轍印一路向東延伸。
一行四人的騾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路途遙遠,騾馬需要按時歇鞍喂食,辛苦的駕車人需要及時暖腳休息,坐車人一大兩,除了婦女就是嬰兒,更受不了長途顛簸。
事出突然,袁棲霞時至今日仍想不明白,為什麼兩地距離那麼遠的路程,幾個人非要乘坐騾車?
當時京河還沒有結冰,騾車在沿河一線的大道上狂奔時,透過車窗,經常可以看到,江麵上一艘艘貨船、客船乘風破浪,全都通行無阻。
尉遲白駕車時一直沉默不語,做車夫很盡責,駕車的車技也很好!騾車行路非常平穩。
棲霞是家中獨女,沒有別的兄弟姊妹,與尉遲家子女經常在一起嬉鬧,棲霞從一直將尉遲白視做大哥。
父親猝然長逝,身為長子,尉遲白已經一肩挑起家族的千斤重擔,同時也支撐起袁棲霞的一半空。
除了打尖住店,人歇馬喂,車馬匆忙,行程中幾人不做其它任何停留。
在官道上連續奔徙半個月後,涉雲鎮已在眼前。
尉遲白安頓好母女,來時所乘的騾車留在家族的皮貨店,乘船辭別而去不提。
伍氏領著大的抱著的,匆匆吃了茶飯,稍作休息後,就雇了一輛牛車離開涉雲鎮,往伍甲村娘家而去。
就這樣,這個不到兩歲的嬰兒,被母親從外麵帶回家後,成了她的弟弟。
嬰兒的哄睡照料、吃喝拉撒、啼哭鬧病,幾乎全部給年幼的袁棲霞擔負起來。
日月穿梭,她含辛茹苦地悉心照顧、陪伴玩耍下,這個嬰孩開始能爬能走,能跑能跳,身形也越長越高,人也越來越聰明,一一年年地成長起來……
姐弟倆朝夕相伴,感情自然親昵,棲霞平常隻要得些好吃好喝,飛雲跟著第一個沾光享福。
自時候起,棲霞的話就相當於聖旨,姐姐決定的事情,弟弟是絕對不允許質疑和反抗的。
袁飛雲雖心裏怯怯的,但還是迅速擺好姿勢,準備迎接棲霞發功暴打。
晨霧初退,半露的紅日,染遍際間的朝霞,璀璨的金光斜照進院,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與鬆竹相映生輝。
袁棲霞早先對著竹子已經練了很久,對力度的掌控雖沒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但也基本能收放自如。
當初伍昭收徒教授袁飛雲習武,棲霞常在旁邊照應,給教拳的師傅端茶遞水,給練武受傷的飛雲包紮傷口,觀看袁飛雲紮馬步、走木樁、施拳腳……
久而久之,棲霞對這練武之道有了很大的興趣和領悟。
如今終於得著機會,自己在機緣巧合中,學會了超級厲害的功法
,高興之餘,自然手癢難耐,和袁飛雲操練,可比對著竹子好玩多了!
“弟,你準備好了嗎?”,袁棲霞躍躍欲試。
“嗯!姐姐,來吧!”,飛雲沉穩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