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法選擇的出身(1 / 2)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從沒來過這個世界。”

從我知事開始,這樣的想法就從沒間斷過。

相信跟我一樣有這種想法的人並不少,但是究竟是什麼力量支撐著我們活到現在?一言以蔽之:來都來了。

每個人的降生,都是父母幫我們做的決定。而我們父母的降生,則是他們的父母幫做的決定。顯而易見,每個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人人生而平等”,我從就不認可這句話。現在的我已經二十八歲了,但這句話我依然無法認可。也許直到死亡,我都不會改變對它的看法。

我叫林修,這是我不久前給自己改的新名字,連姓都一起改了。陳鑫是我從前的名字,三金為鑫,取這個名字,或許是我的父親希望我能夠有很多錢吧。然而,事與願違。我人生的前二十六年,一直貧困交加。直至遇到蘇辰,我的生活才開始有了起色。雖然物質依舊貧乏,但心卻不再那麼空洞了。出來不怕人笑話,二十六歲了,我才第一次真正的談戀愛。這之前,也有過喜歡的人。但很多時候,愛情的花蕾還未開放就已經凋謝了。我一直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擁有愛情。所以從青春期開始直到遇到蘇辰,我都沒向喜歡過的任何女孩表露過任何心跡。所以讀書的時候,常常被同學們叫做呆子,也常常被問是不是不喜歡女孩子。更有甚者,覺得我是不是身體有問題。然而我的身體,還真的有點問題。不過,更多的問題是精神上的。因為原生家庭的緣故,的我敏感而又自卑。而這種自卑,延續到了我的十八歲,甚至之後更長的時間。

一九九一年的春夏更迭之際,我出生在雲南的一個山村裏。我是父母的第二個孩子,上麵有個殘疾的哥哥。他是肢體、言語、智力上的多重殘疾,不會走、不會、甚至不會思考。他是父母的第一個孩子,我想,家裏的所有人都是滿懷欣喜的期待他的到來。誰也沒有想到,哥哥的出生卻給了這個原本就不夠富裕的家庭沉重一擊。當然,最可憐的還是我哥。直至他快十八歲那年去世,都沒有機會好好體會一下這個世界。我和夥伴在田間地頭捉迷藏的時候,他在家裏;我背上書包去上學的時候,他也在家裏;我考上高中離開家到縣城去讀書的時候,他還在家裏。等我拋下繁忙的學業匆匆忙忙回到家裏的時候,他卻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哥哥的人生,永遠定格在了他將滿未滿的十八歲。

後來我才知道,哥哥是被一隻大狼狗活生生咬死的。母親下地幹活了,把哥哥留在了家裏。以前爺爺奶奶還在世的時候,他們能夠幫著照看哥哥。後來,爺爺奶奶相繼去世。當母親出去勞作時,就變成了哥哥一個人在家裏。至於我的父親,大概是我認知範圍內最不配父親這兩個字的父親了。他抽煙、酗酒、賭博、不務正業,是母親扛起了這個家。她努力想要護這個家周全,她不得不不顧白黑夜的下地勞作。但即使她已經很努力了,但上也未因此就眷顧我們一家。哥哥慘死,母親也因此而突發腦梗。這一病,就是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