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抱著你試試看。”
真……不要臉。
他是病人,我不跟他計較。
第二天上午,我拿了熱水壺接了滿滿的一壺熱水回來。
在病房門口,看到了一個我不想看到又割不斷血緣關係的人。
他比以前看著老了,也比以前看去少了些嚴肅。
看到我後,咳嗽了一聲,然後走了過來,“什麼時候回來的?”
“找我有什麼事嗎?”因為母親,我做不到心平氣和的跟他講話,忍住不發飆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父親的臉色有些尷尬,我想了下,然後笑了,“是覺得我又威脅到了沈瑤,所以來讓我離開南霆嗎?這次……”
我冷眼看著他,“你要開什麼條件?”
“小君,你冷靜些。”
“我夠冷靜了。”
“沈瑤出國了。”父親說道:“以後也不會回來,我這次來找你,就是想看看你。”
“不需要。”
“小君。”父親急了,拽住我的手腕,眼神閃爍。
他的確是有事的,因為下一刻他便說了,“公司出了點狀況,你看你能不能跟南霆說一聲,幫我一下?”
我覺的挺悲哀的,我這個父親,怕是這輩子都不知道疼我。
來找我,也是為了利益。
“不好意思,我開不了口。”我不會張嘴和南霆要錢,父親的臉色很複雜,剛才的友好也煙消雲散了。
但是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我深吸了一口氣,“你缺多少錢?”
這幾年做畫師,我也攢下了不少積蓄。
父親說了數字,我深吸了一口氣,的確,企業所需要周轉的資金永遠不是我能想象到的。
我對企業管理沒什麼天賦,父親也從來不想著讓我繼承,所以我幾乎沒有去過自家的公司。
“我先給你一部分,剩下的我想辦法。”
父親聞言,沉默了下,隨後點點頭,什麼都沒說,似乎覺得說什麼都心中有愧。
父親沒去看南霆,轉身走了。
我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打電話給胡盛。
那邊很快接起。
寒暄了幾句,我便引上了正題,“你幫我把安妮賣掉吧。”
“什麼?”
安妮是我在奧爾巴尼的化名,也是我傾盡心力所畫的第一幅畫的名字。
去年,在奧爾巴尼沙亞美術館開了畫展,期間不少人看上了安妮這幅畫,可是我沒賣。
畫上畫的是我自己,麵向大海,坐在夜色的沙灘上。
月明星稀,天空陰沉,月色影影綽綽,周身似乎都包裹著陰影。
“你遇到困難了?”胡盛怎麼也想不到我能遇到什麼困難,畢竟我現在和南霆在一起。
我這一趟電話打過去,讓胡盛有些不確定,幫南霆一把,到底是對還是錯。
“沒有。”對於胡盛,我得有所保留。
那幅安妮,是我在最低穀最壓抑的時期創作的,卻也是我情緒的宣泄。
胡盛一直都好好的保存著,他也是不同意賣的。
如今我若說父親缺錢,我真怕他會立刻撥款給我。
果然,他頓了一下說道:“你要是缺錢,我給你。”
“胡盛。”我深吸了一口氣,“都過去了。”
我這般說,胡盛沉默了下,他很快的理解了我話中的意思,那副畫就是我陰霾的過去,而我想將畫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