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火的時候,被人抓到,原本以為自己逃不掉了,卻被那些人押到了一年前自己救的美人麵前。
說到這兒,楚瀟自己都笑了,“那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有救了!沒想到你會是碧春閣的主子,當時你的樣子可和頭一次見麵不大一樣。”
慕寂年反駁道:“你可是燒了我的家,我自然不會給你好臉色,可是看清了人是你,我……”他頓了頓,“你當時跪地求饒的樣子,還不是頭一次見麵不一樣。”
“什麼跪地求饒,我那是被迫的,士可殺不可辱,我也是沒想到你會是碧春閣的主子。”
一個本該死了的人站在自己麵前,而且自己還是他的救命恩人,有著一層關係,當時的楚瀟立馬就來的精神,叫著他的名字,讓他放了自己,明明做錯了事,不僅沒事,還被人請吃飯,他當時可是得意。
隻是這得意讓他有些忘形,以至於那一次沒有拿到雇主要的東西,為了不給美人添麻煩和躲開雇主的追殺,他逃出了回川,一邊逃命,一邊找著墨緣,那時候,中原江湖楚瀟的名聲便傳開了,直到有人要讓他幫忙偷一個人,偷什麼的都有,偷人他還真沒試過,但是聽說是中原最大的歡館“疏狂一醉”的頭牌,他就應下了。
他記得中原最大的歡館明明就是“碧春閣”,而且早在一年前就已經被自己一把火燒了,誰知道到了“疏狂一醉”才知道,還是原來的那間歡館,歡館的主子,居然還是那個美人。
“所以,你當時還想燒了我的‘疏狂一醉’?”慕寂年的聲音變得有些虛弱。
天晚有些涼,他將懷中人摟緊,“沒有,我哪還敢再來一次,但是我當時又想,既然是你的歡館,那我要一個人,你總不會小氣不給吧,所以這一單,輕輕鬆鬆就完成了,多虧了,楚瀟神偷的名聲才在中原散開。”
不過也是從哪個時候開始,中原開始有不同的人咋不同的時間追殺他,隻要丟了貴重的東西,第一反應想到的就是事楚瀟偷的,那時候他每天都在偷不同的東西,被人追殺和尋找墨緣中渡過,偶爾還會想起回川“疏狂一醉”中的那位美人。
“是嗎?”慕寂年追問,“什麼時候,會想起我?”
楚瀟笑道:“每次沒錢買酒的時候,都能想起你。”他聽到慕寂年在他的耳邊輕笑,“原來我就是你心中的酒錢。”
“哎~這可是你自己承諾的,你說偷東西太危險,我要是沒有酒錢就去找你就好了。”
“嗯。”慕寂年應聲,“既然這樣,沒有酒錢,你為什麼不來找我?要讓自己置身危險?”
楚瀟搖搖頭,“要真那樣可就不好了,你一定會煩透我,然後追殺我的人中,還多了‘疏狂一醉’的人,我還不想讓自己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慕寂年似乎是要睡了,聲音微弱,“你若是這麼做了,我也不會煩你,我可是日日都盼著你去取酒錢的。”
“那你不早說,早知如此,我就去取了。”楚瀟撩開他搭在眼前的發,“你想睡,我們去客棧中吧。”
慕寂年搖搖頭,微微張開眼,“不,我就想坐在這兒,聽你說話。”
楚瀟輕笑一聲,“旁人可都不喜歡我廢話,真是太好了,我的廢話,都說給你聽。”
慕寂年微頷首,“嗯……”他輕聲地問,“楚瀟,你為什麼會和明公子在一起?你明明告訴我,你心中有位墨緣姑娘……”
這件事,說來話長了,楚瀟輕聲解釋了,“如月,和墨緣生的七分相似,這件事都怪我,酒後亂性,讓他受了這麼大的苦……”
這樣嗎?慕寂年忽然有些高興,原來自己不是輸給了他,原來說到底還是因為那個名叫墨緣的姑娘……
見他的雙眸已經張不開了,楚瀟又道:“還是去客棧中,你想聽,我以後慢慢跟你說,你身子不好,萬一受了涼,我可不會照顧人。”
慕寂年抬眼,這是真正的最後一次了,他抓住楚瀟的手,緩緩道:“我這輩子都沒有像今天這麼幸福過……”楚瀟張了張口,被他打斷,他道,“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很擔心明公子,明天你就可以回到明公子身邊了,楚瀟,謝謝你,我命該如此,不要救我……”
“什麼?”楚瀟將他推開按住他的肩膀,他左手一鬆,匕首落在屋脊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右手手腕上的傷口猙獰的像是一場嘲笑,“寂年——”